张振安听出了那是许梅的声音,心中一喜,脱口道:“你来得正好。”正说着,许梅的脸庞已映入晕黄的光晕里,只听得她笑道:“什么正好?”
张振安觉得自己出言鲁莽,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有个题目请教你。”
许梅笑道:“难得你也有问题请教人家。”说着接过张振安递过来的教材书,就着烛光看了看,思索片刻,说道:“笔拿来,还有小尺。”取过自己的蜡烛,就着后桌的烛火点燃了,在自己的桌上趴了下来。
张振安见烛光下的许梅一会儿歪着脑袋,一会儿倚靠自己的桌子,长长的马尾辫蹦蹦跳跳的,有时候差点撞上自己的烛火,忙将蜡烛向自己移了移,一时思绪漫漫萦绕,渐渐发痴,忽然那辫子甩动一下,不见了踪影,正愕然,听得许梅的声音放佛从遥远的地方来:“你看看这样子?”忙拉回思绪,稳住心神,定睛看过去,原来许梅已经站了起来。他忙站起身,许梅已走过来,说道:“往里面坐。”张振安忙向内让了一个位置,空出自己的座位,见许梅推过教材与演算的本子,脑袋也靠了过来,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与人不同的气息,紧张得心脏扑通乱跳,只是强作镇定,交流了数句,心绪渐渐清晰,说道:“你这个思路我也考虑过,好像不行。”两人又讨论了片刻,果然算法越发紊乱无果,张振安见时间已晚,不忍让许梅为自己一时的痴念如此耗神,提议明天请教老师,许梅并不搭话,张振安也不敢再说话。过了片刻,许梅说道:“从b点引一条平行线,这样到这边,然后再到这边。再看看呢。”张振安见许梅这新的两条虚线引出来,眼前一亮,顿觉重雾拨开,豁然开朗,略一思索,惊喜嚷道:“对了!”忙奋笔疾书,一会儿又侃侃而谈。许梅连连点头,末了,放下笔,笑道:“这不就对了。”
两人收拾完东西,见教室里已无他人,一起出门来。许梅锁了门,见张振安站在一旁,笑道:“你不困啊,还不回去睡觉。”
张振安挠了挠脑袋,说道:“不困了。”
许梅笑道:“看来该个跟杜二闹得不轻。”
张振安说道:“他们欺负人。”
两人一起往宿舍的方向走,许梅说道:“以后没得事不要惹这个人。杜二这个人,你不惹他还将就,该个这个事情,我不跟他说,估计他还找你麻烦呢。”说着捂了悟嘴,笑道:“不谈他了,我也一头脑子的。”
这时两人已离开了教舍,张振安听了,心里暗暗吃惊,又觉得委屈,越想越激动,在那棕榈树旁突然停步站住了。许梅转过身来,问道:“怎不走了?”
张振安埋头瞅着许梅的身影被那晃动的枝影分割得支离破碎,抬起头来说道:“我们再走走吧。”只见许梅的眼睛似那闪烁的星光,她说道:“我也被你那个题目弄得头稀晕的,那就再去醒醒眉。”
两人出得生活区的大门,沿着校园的主干道,朝向校园大门的方向走。此时星空浩瀚如海,云影横斜,月华如水,万籁俱寂,只有那阵阵清风,习习地从背后吹过来,拂动那树叶儿窸窣直响。空气中的凉意越发浓重,张振安只觉得通体生凉,忖着自己倒无关碍,许梅却是着衣同样单薄,肩膀微缩,形状可怜,有些后悔,张了张嘴,又心中不舍,强忍未发。
许梅笑道:“你要聊什么,倒是吭声呀。”
张振安犹豫半晌,嘟囔道:“我倒是不怕他----”见自己嗓音已变,忙清了清嗓子,又说道:“我觉得你也不要跟他走太近。”
许梅说道:“杜二么?我也想呀,他爸上次特意上我家说,汪校长也找我谈心,所以累人的呢。”说着想到了什么,扑哧笑了,说道:“该个杜二跟我说,说你嘴刁,骂他家都是瘸子。”
张振安问道:“他家三爷腿怎瘸的?”
许梅说道:“还能怎瘸的,搞人家赌钱赖账,给人家打的。”
这时两人已穿过教学区,接近校园大门口,许梅伸出手来指着说道:“学校大门怎安的不关了?”
张振安说道:“不晓得,王老师忘得了吧?”
许梅说道:“这个怎安能忘的,那些不学好的,不是大摇大摆就出去了。我们就去操场上转转吧。”两人从两个花坛的空隙间穿了过去。
两人沿着操场的跑道漫步行走,许梅说道:“说实话,我真蛮佩服你的。玩也能玩,学也能学。”
张振安说道:“其实也没得什么,我记得以前也跟你说过的。我可能主要就是课堂把握得好些个,我不欢喜留疑问,老师讲的东西,我一定要弄懂了.还有就是,老刘头说的‘举一反三’,还有那个所谓的‘发散思维’,一个道理。”
许梅笑道:“就像鲁迅说的,玩要开开心心地玩,学要认认真真地学么?”
张振安忙说道:“其实我也蛮佩服你的,还有赵茵茵,多才多艺的,又聪明能干。”
许梅笑道:“哪边你这样夸人的!”
张振安有些羞赧,解释道:“你应该晓得吧,赵茵茵写诗,登报纸上发表了。”
许梅说道:“这个我还不晓得,你怎晓得的?”听了张振安把之前的所见与所想一并说了,说道:“她跟我不是一个宿舍的。”
张振安说道:“这个我晓得,你们都是宿舍长。”又意识到许梅似乎并不热心这个话题,忙问道:“你以后是要当画家么?”
许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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