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谢步山每每读这篇文字时总会忍不住流泪。这时候,仍然一样,他用劲擦了一把眼睛,感到困惑:“为什么我的祭文编入书里就读不出这样的效果呢?
天黑了,谢步山感到肚子有点饿,便来到饭桌旁,伸手去端那盘还剩有三分之一的米饭……
不久,谢步山便收到了一封县作协的来信,寄来了一份参加省作协的表格。谢步山的眼睛又有些发亮了,因为他知道,只要填好表格,附两张寸半免冠照片,130元会员费,就有省作家协会会员证给他。一证在手,足以证明自己是一位名副其实的作家了。他不假思索,立刻照办。两个月之后的一天,阳光很好,这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而在44岁的谢步山来说,却经历了由大喜到大悲。
还是先说大喜吧,他收到了省作协寄来的作协会员证,帖着他的照片,照片上打了省作协的钢印。
“哈哈——”
他抑制不住兴奋,冲山下开怀大笑!
正在此时,耳边突然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谢步山,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谢步山一惊,这才发现妻子已经出现在眼皮子底下,黄梅儿黑黑瘦瘦,齐耳短发,挎着一只硕大的旅行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打从大年初五离家南下,至今已经整整10个月时间了。但是,久别的夫妻并没有胜新婚的喜悦,也许是到了这个年龄的男女,不复有激情,家庭的负担压得喘不过气来,哪里还会有浪漫的心思?
丈夫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就回来了呀?”
妻子的第一句话是:“我辞工了,回来建房,现在正是下墙脚的时候……我打听了一下,现在相东农村建房,包工包料,700元钱一个平方米,我带了1万2千元钱回了,加上家里的2万四千元,差不多够了……我不经手,靠你这个窝囊废,猴年马月都建不成,你不知道两个孩子都大了?!”
谢步山嘴角抽搐了一下:“建房?!”
黄梅儿奇怪:“你牙疼吗?”
谢步山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颊:“不痛啊!”
妻子不再理会丈夫,径直走进家门,左看右看,不停地嚷嚷:“你看看,这还像人住的地方么,猪窝狗窝都不如!嫁了你这样的男人,倒了八辈子血霉!”
黄梅儿进卧室的时候,谢步山紧跟在后面,妻子打开衣柜,首饰盒不见了,存折也不见了,猛地一下转过身来,两眼圆睁,逼视着丈夫:“这是怎么回事?!”
谢步山紧张得气不敢出。
黄梅儿大吼:“哑巴啦?!”
谢步山结结巴巴地说:“你听我解释,首都出版社出版了我的散文集——”他赶紧拿起一本书递到妻子面前。
黄梅儿脸色铁青,从牙齿缝里蹦出一句话来:“你的意思是我的钱、首饰都开支在出书了,对吗?”
谢步山说:“你别生气,请听我解释——”
黄梅儿一把夺过谢步山手里的书,狠狠地一阵撕扯,然后抓了一把撕碎的纸片往丈夫的脸上扔去:“让你的书见鬼去吧!你给我滚吧,滚的远远的,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愿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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