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皮坳的夜晚,永远是那么静谧,村街、各个屋场闪烁的灯光,就像在黑幕上凿开的无数的洞,宛如一个童话的世界。翠翠药膳坊,武双池在后院捣弄那些近日从外地采挖回来的药材,客厅里,翠翠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原本是爱看肥皂剧的,自从父亲-弟弟被抓进牢房之后,她变得很易怒,往往为了一点儿小事,会冲丈夫咆哮。武双池面对河东狮吼,总是一脸的微笑,他能够了解妻子的心情。翠翠是在他跌入人生低谷心情最沮丧的时候来投奔自己的。记得那次去采药,遇遇泥石流,开始,他还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而后来当人民医院的出院结论,从此将失去男人的体征,“体征”一词用得太巧妙了,他的第一反应是还不如死了!能怪翠翠吗?如果不是因为她那位久病的母亲,也许这个灭顶之灾就不会发生;如果……说心里话,他是心疼翠翠,被翠翠的孝顺所感动才去采药的。可惜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他回到家里,开始是瞒着妻子,苦思对策,因为他和妻子已经为了秘方是否传女儿经常争吵。不传女儿,但可以传儿媳,这是祖训啊,他怎么敢违背呢?后来,妻子听了他的话,坚持了一段时间服用治不孕药。可是,就在这时候,他已经丧失了生育能力,即使妻子治好了,也失去了意义。从医院回来,忽然提出暂时分床睡。这是一个愚蠢的主意,当妻子趁他睡熟了钻进被窝,按以往的习惯将手伸到他的大腿间去抓那玩意儿的时候,立刻像被火烫了一样缩回来,大声的叫喊使他从梦中惊醒,所有的辩解都是多余。离婚便成了必然,他不挽留,让一位正值壮年的女人厮守着过无性的生活,女人不会答应,他也没有那么残忍。离婚时,妻子坚持要带走女儿,他也答应了。
翠翠的投奔使他无比惊讶,突然,在思想上也没有半点准备,于是断然拒绝。
武双池说:“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这样的方式报恩,你年纪不大,思想怎么还如此封建啊?”
翠翠说:“报恩,是一个原因……”
武双池说:“难道还用别的原因吗……这一定是一个很大的原因,能使一个女人下决心过无性的婚姻生活……”
翠翠面对武双池困惑的目光,坦诚地说:“我在少年时代受过性侵害,一直到现在,一提到……就会产生莫名的恐惧……你在魏家村也许听说过吧,我曾经结过婚,我是在新婚之夜逃离的……”
武双池说:“咳,你这是心理疾病,只要看医生可以治好的。我陪你去吧?”
翠翠摇头道:“20多年的顽疾,已经太迟太迟……”
武双池气愤地说:“你为什么不报案?这样的家伙应该绳之以法!
翠翠道:“这样的事一旦报案,我还有脸面活下来吗?”
武双池又粗又重地出了一口长气。
开始,武双池是拒绝婚姻的,他说:“你还年轻,经过一段时间的调适,主要是心理问题,你应该获得自己美满幸福的婚姻生活。不值得为了我这个死活人误你一生啊!”
武双池越是这么说,翠翠的意志愈坚定。她说:“你赶我也不走了!”
无奈,武双池作折折衷处理,先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再说吧。于是,他们过起了同居生活,男的是老板,女的是打工。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山村,生意说不上红火,但也过得去吧。翠翠的任劳任怨,对武双池的关怀体贴,武双池心灵上的创伤渐渐地被岁月抚平。又一场在灾难突如其来,在一次扫黄突击运动中,派出所与乡治安办在一天深夜突袭,以非法同居的罪名要将他们带走。翠翠急了,一在、再表白说他们是老板与工人的关系,没有同居。乡治安办的一位壮士冲上来就往翠翠的屁股上一脚踹去,说时迟那时快,武双池以极快的动作用自己的小腿挡住了这一脚。他忍住疼痛不假思索地将自的裤子扒下,大喝一声:“你们看吧,我这个模样能干那事吗?!”
在场的人下意识地往他的大腿间瞄了一眼,不由得惊呆了:茂密的yīn_máo中,男性的器官萎缩得几乎看不见。现场嘈杂的气氛一下变得寂静无声,武双池悲伧地说:“5年前,我就不是男人了,前妻就是为这个要和我离婚的!”
派出所等一干人员悄悄地走了,屋子里只留下翠翠嘤嘤的哭泣声……
武双池劝说道:“他们都走了,不要紧,我……没有什么损失呀……”
翠翠闻言,又哭了:“你是我所见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上苍不公啊,它不应该这样待你啊!”
武双池扯起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眼泪,笑道:“你哭什么呢?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翠翠猛地一下扑在武双池的怀里,声音不大,但口气却十分坚决:“我们结婚吧!”
“什么?你说什么?!”武双池一把将翠翠从怀里推开,有些惊恐地说,“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要胡说八道啊,我会赶你走!”
翠翠闻言,松开手,退一步站着,哭得更厉害了。武双池像哄孩子一样劝说,希望她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翠翠哭泣着将自己尘封的秘密第一次向另一个人,而且是男人透露。武双池听罢,目光中露出绝望与惊恐,未置一词。
翠翠不说话了,走进卧室,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衣服,装入一只化纤袋,跨出大门的时候,充满怨艾的目光瞥了武双池一眼,擦肩而过……
武双池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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