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彩云社戏院。
葛云生和赵五郎趁着夜色又偷偷翻入戏院内,甫一落地,就被一个小侏儒发现了,那侏儒挥舞着大棒子喝住二人:“站住!是不是没买票想偷偷进来?”
赵五郎急忙辩解道:“没有,不是。”
“那把票拿出来我瞧瞧。”小侏儒舞着棒子不依不饶。
小侏儒又瞧了瞧二人,疑道:“你二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你这棒子是不是太粗大了,跟你这精巧的身形不搭啊。”赵五郎突然问道。
小侏儒被赵五郎没来由地问了一句,有点懵了,不知道怎么答话。
而后,葛云生在侏儒背后偷偷丢了一张符文,绕着他走了一圈罡步,就见那侏儒立即双眼迷茫,兀自在原地打转不停,嘴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我的大棒棒,大棒棒……”
葛云生刚才走的步伐正是九宫mí_hún步,以符箓为引,以双脚在地上按照九宫格走出九步,结出一个简单的mí_hún法阵,这人便被困在其中走不出来。
符箓之法中有专门定神控行之法,比较粗浅的有定身符、mí_hún咒、九宫mí_hún步等,但定身符需要将符文拍在人身上,人站立不动,就极易被其他人察觉,外人一揭开符纸,这定神效果便破了,而被九宫mí_hún步困住的人会自己原地走个不停,外人看来以为自己在原地踱步子,即便被人发现了,若不懂道法一时半会也解不开迷阵。
二人困住看守的侏儒后,径直进了戏院,这时戏法已经演了大半,马上就要到施卫公表演杀人复活戏法。葛云生道:“你先看着前面,我再去后台看看。”说着身子一闪,消失在树影之中。
不多会,便到了施卫公的杀人戏法,与上次葛云生看到的差别不大,戏院内烛火一暗,紧接着就是隐隐哭泣的女子声音,而后一点绿幽幽的烛火在戏台中央燃起。施卫公披着黑色的斗篷带着煞白的面具,如鬼魅一般飘上戏台,他把玩着绿色的烛火说道:“杀人复活,扭转阴阳,这是逆天道而行,反乾坤而运,诸位看客就这么想看么?”
戏台之下立即传来一阵叫喝声:“要看!要看!施卫公快些表演!”
施卫公嘿嘿笑道:“世人都怕杀生之祸,却又爱看杀人之法,可笑可笑!可悲可悲!”说着一招手,便见三个侍从从帷幕后缓缓走上了前,施卫公依旧变出一把半月弯刀,绕着三名侍从舞了一阵,突然银光一闪,就见一个侍从人头嘭当一声直接落地,再一闪,又卸下另一个人的胳膊,最后是一个人的大腿。戏台之上弥漫着血腥气味,赵五郎嗅了嗅气味,道:“好重的血腥味!但这血……”
这把施卫公并没有将割下的人头面具卸下来,只是端着个人头四处问道:“谁的人头!谁的人头!”那无头尸忽然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四处摸索,想要找回他的人头,赵五郎看的心中一寒,这戏法确实有些诡异,所作所为与正道之法相去甚远。
就在施卫公即将给无头尸复原时,忽然天上飞来一只巨大的白雕,扑扇着巨大的双翅,一把将施卫公手中的人头抓了起来,再一扇翅膀就飞上了天。戏台下众看客正看的胆颤惊心,忽然见飞来一只白色猛禽,直接将人头叼走,个个吓得惊呼了出来,大叫着:“惨了!惨了!头被叼走了!”施卫公急忙跳下戏台朝空中望去,见那白雕兀自盘旋不肯落下,心中焦急万分。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然看台之上响了一声口哨,白雕径直落在那人身前,正是七圣社的御兽师天琅,他拾起那枚头颅细细观赏,冷笑道:“我倒看看这杀人复活是什么玄机。”说着,卸下面具,一看那人头却是个木头雕刻的,五官俱是栩栩如生,但毕竟是木头所雕,一眼还是能看出端倪,与昨夜二人所见的惨白人头并不一样,也不能眨眼张嘴。
天琅讥笑道:“我道施卫公真有什么杀人复活的本事,原来也是骗人的把戏,诸位请看,这头颅可是什么做的?”说着将头颅狠狠朝看客中丢去,众人起初惊吓了一下,再围过来一看,见是木头,纷纷恍然大悟,失望道:“原来也是假戏法!”随即又有人说道:“这头虽是木头,但那人无头能动却又是什么回事?”
而后,阴影中又现一人,乃是火师陆寿,他道:“我这便拆穿这些把戏的真面目,看看这衣裳之下究竟是什么东西。”说着浑身红光一闪,张口喷出一枚火球,火球空中化作三只火鸟直接朝三个刚刚爬起的残缺尸体飞了过去,轰的一声火焰爆燃,就听见三个残尸惨叫了一声猛地爬了起来,剧烈地跳动挣扎,戏台之上三具尸体边跳边哀嚎,诡异至极。
施卫公怒道:“你们是何人?偏要来拆我的戏法!”
这时,后院的施小仙、力士等人纷纷跑了出来,见三具残尸被烧的呼天抢地,赶紧拿水来灭火,火焰之中,跑出了三个不足三尺的侏儒,原来这所谓的杀人复活之法,便是要侏儒带着假脑袋、假肢穿着长衫扮作侍从,并在连接处装入新鲜猪血,而后施卫公劈断三人的头、上肢和下肢,让现场一片血腥,这便是杀人复活戏法的秘密,但有一个疑点,往日这砍断的手脚头颅聚会自行扭动,人头更是与真人无疑,还能眨眼张嘴,所以才能叫人真假难辨,今日这头却是木头所制,各残肢也是一动不动,失了几分真实,想必是昨夜赵五郎一把火将那些怪异的残肢全部烧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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