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怎么办,这副德行被别人看见还不以为我的水鬼?”
“我再赔你买一件,哥有的是银子。”
顾景秀听了这话,不禁眉头一挑,谄媚的说道,“哥,不如…”
看着她充满恶意的眼神,顾景辰下意识的退后,“你要干嘛?你哥我可是我卖身不卖艺的。”
“不如…”
一个时辰后,东都繁华的大街上,一位蓝衣少年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悠然的从街头信步走来,似一阵微风吹散了原本川流不息的人群,让一切变得滞缓。他含着笑意,款款而来,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的洒脱,让街上不少女子驻足,递上一枚寄托爱慕与情谊的手帕。
顾景秀得意的看着手中的丝帕,个个做工精湛,心中暗喜,这下爷爷要她做的女红作业有着落了,谁让顾二小姐可以将鸳鸯秀成野鸭呢。
遥想四年前,各大名门闺秀被皇上召入宫中参加清河王——河图的生辰,名为宫宴,旨在于挑选一名德才兼备的氏族女子成为清河王妃,连年仅十二岁的顾景秀也在邀请之列。那些小姐们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想得到清河王垂青,估计也只有顾景秀一个傻乎乎的专注于盘中珍馐。谁不知道河图的生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娘娘,做了他的正妃,便是离做皇后不远了。
不过河图对那些小姐们暗送的秋波并不在意,从宴席开始他的脸上就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是喜是悲,仿佛一尊雕像,高远的让人触摸不到。这便是顾景秀记忆中河图的模样。
可惜直到宴席结束,河图也没有看中哪家小姐,这场以他为主角开始的选妃大会却让顾家二小姐声名远扬。
倒不是因为她貌若天仙,能歌善舞,顾景秀的功成名就全在一副刺绣。其他各位小姐哪个不是身怀绝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于是当顾景秀在刺绣大赛中拿出的“凤凰浴火”被说成是小鸡啄米后,顾景秀大周王朝第一无能千金的地位无人撼动。她几乎成了近几十年来家喻户晓程度唯一和皇后白如雪媲美的人,只是皇后娘娘是个神话,而她是个笑话。
关于四年前的回忆并不仅限于此,那日寿宴席间,顾景秀偷偷溜出去玩了会儿,皇宫太大,她不知不觉就迷了路。她也不记得她走了多久,到了哪位娘娘的宫殿又或是其他地方。
景秀只记得那里并没有皇宫应有的灯火通明,也没有寿宴上该有的歌舞升平与热闹。那个地方静得可怕却又无法让人害怕;虽然黑暗但有星光相伴。
景秀按捺不住好奇心,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低低的问了句有人吗,没人回答。
随着深入,黑暗中一位白衣少年在簇簇桃花掩盖的尽头渐渐显现,他没有发现顾景秀的到来,或者说他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在黑夜星光的照耀下,他朦胧模糊的侧脸,带着与皇宫繁华不协调的表情,散发着与此夜相得益彰的哀伤。他抬头看着天,喃喃的说着些什么,微风乍起,撩起他额前的发丝,整个世界都仿佛停在了那一刻,忘记了时间的流转。
顾景秀想上前询问他是谁,忽然一双大手将他拎起,顾景辰嘟囔着,“爷爷到处在找你,快和我走。”
少年察觉到了异样,转过身来,却因为顾景辰的拖拽,距离的越来越远,使得那张脸消失在桃林深处。
从那日算起到今日的四年中,顾景秀再也没能进过皇宫,因为在清河王生辰上闹了笑话,爷爷命她从今以后不准乱跑,乖乖在家学做一个大家闺秀,赋与女红,几年下来学习毫无成效,却在不靠谱的顾景辰的带领下与爷爷的预想背道而驰。
想的出了神,顾景秀完全忘记自己是在人头攒动的东都大街,待回过神来,耳中只有踏踏的马蹄声与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声接踵而至。霎时,顾景秀便被已腾空,飞出几尺开外,坐起,一张马脸赫然摆在眼前,那畜生向景秀“嘿咻”一声,吓得她连忙爬起。
“你是什么人,敢拦本王的马?”
呵斥声从马上传来,寻声望去,景秀与纵马伤人却又恶人先告状的狂徒四目相对。
少年眉宇间洋溢着的跋扈,与那双顾盼生情的桃花眼既不相符,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七八,玉带束发,未及弱冠,却傲慢的目中无人。顾景秀看着眼前狂妄的家伙,只觉得可笑,不由的勾起嘴角。
“你敢笑本王?”他冷冷的开口,周围立马跪倒一大片,高呼王爷息怒。
王爷?顾景秀不解的看向少年,问,“你是东成王扶桑?”
“本王的名号也是你叫的?怎么?怕了,即使你现在跪下求我饶了你,也无济于事了!”
“你少自以为是,自圆其说了,我才不会向你这种只会拿鼻孔对着别人的人屈服。”
顾景秀慷慨激昂的发表着演说,尽管无论是气势还是地位,扶桑都更为强大一些,景秀还是不卑不亢的反唇相讥。可惜景秀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得到百姓们的支持,一位大爷轻轻的扯着她的衣摆,为难的摇着头,眼神中满是恐惧。
“是什么给你了莫名其妙的勇气?小子,你是谁?”
“我?顾景辰。”
“哦?顾丞相的孙子?这倒是很有趣!”
知道了顾景秀的身份,扶桑终于收起了下巴,目光回到地面,眼角一挑,露出了一抹坏笑。
“笑什么?有本事就和姑奶…小爷我单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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