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崎岖的山间小路上,一辆白色皮卡托着长长的尘土疾驰而过,尘土后面的乌云像拉幕般缓缓地盖住了蓝色的穹顶。
车子后排座上的一男一女显得有些紧张,因为开车的是小黑,而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承哥。
任磊看了眼孟企凡,然后悄悄地系上了安全带。
孟企凡赶紧左右寻找,抓起安全带铁扣,慌乱地系上了。
前面的人没有丝毫的察觉,似乎也不太在意。
车子已经驶离市区很远的地方,任磊认得这条路,就是那条和魏叔去收账的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前面应该快到那个土坯房了。
天空已经被幕布似的乌云遮得严严实实,随之而来的便是打着旋儿的凉风。凉风卷起路上的尘土,忽起忽落地飘荡着。
那座土坯房出现了,就在最后一股尘土飘落之际,像一座魔窟般的出现了。
车子停在了土坯房的左侧,右侧明显还有辆黑色的越野车停在那里,车里没人,但车上并没有多少浮土。
小黑和承哥都下了车,头也没回地走向了那辆越野车,留下车里的任磊和孟企凡就像笼中的小猫一样东张西望。
小黑已经上车,承哥刚刚拉开车门,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将车门关上,转身走了回来,径直地朝着皮卡车走了过来。
任磊快速的解开安全带,抬起左脚,对着车门,随时准备着一脚踹开它。可是看着承哥的方向,似乎是朝孟姐那边过来的,于是又赶紧帮孟企凡解开安全带,然后下车,迎了过去。
“咚咚咚!”承哥弯腰敲了敲车窗,孟企凡拉开车门,向后推了推任磊,然后钻了出去。
“把笔记给我!”承哥伸出右手,平放于车门之上。
“啊——?”
“把那本解梦笔记给我!”承哥声音明显重了些。
对承哥的工作安排或是要求,他的下属很少有拒绝的胆量,包括孟企凡,所以,她只能回到车里,从包中“翻”出笔记,再缓缓下车,看了眼任磊,任磊轻轻地摇了下头,再看看承哥那面无表情的黑脸,一时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攥着笔记的手已经在空中停了许久,突然承哥一反常态地主动抢了过去,然后冷静的翻开,大致看了一下,抬头问了句:“没有目录?”
孟企凡摇摇头。
承哥合上笔记,转身朝黑车走去。
“我们怎么办?在这儿等人吗?”孟企凡壮着胆子喊了一句。承哥没有回答,头都没有回,一直走着,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我这是怎么了?”
昨天吴导通知今天剧组停电检修,不用上班,所以,孟企凡睡了个自然醒。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确定自己现在是醒着,因为刚才那个梦太清晰、太真实了。
会议室中,桌子已经擦得光亮如新,但是她还在努力地擦着,单一的动作重复地擦着。
她的眼睛没有看着桌面,而是直直地盯着对面的墙角处,那里什么都没有,可是她也控制不了这种放松式的发呆,眼睛跟耳朵还有其它感观都暂停了信息传入的功能,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断片了。
“嗤嗤”一种马达转动的声音惊醒了她,她停下了手中的抹布,那声音也停了下来。
她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有什么电器开着,于是打算去客厅看一下,刚走了两步,身后又传来那声音。
这次声音很大,也许是早晨太静了,而且,她不回头也能确认那声音的出处。于是,她用厌恶的眼神瞪向了那墙角处摄像头。
一直瞪着,既使身子围着桌子转了一圈,仍然一直瞪着,那摄像头的云台支配着镜头,没有任何羞臊感地跟着她的足迹摆动着。
她有些抓狂了,低头找了下,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抛出去的能阻止它盯着自己的东西。于是她冲出了会议室,想在客厅中找个顺手的家伙。
第一个被选中的是茶几上的摇控器,她觉得不够,又去翻找电视柜下面的抽屉,就在此时,似乎又有什么讨厌的东西在视线中晃动,而且很近,就在自己的右手边。
她一下愣住,慢慢转过头去,于是愤怒的眼神与那只小强挑衅般的触须对上了。
她嘴角露出了一丝坏笑,大有“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冲动,于是,慢慢地脱下了右脚的托鞋,身体和眼睛一直保持着静止,右手却早已抄起托鞋,向后伸去,伸得很远,然后带着风声呼啸而至。
“啪”的一声脆响,君子兰那几片干涸的叶尖在空中飘荡着落下,大有一幅秋凉人冷的镜头,此情此景,足以证明那只小强已经阵亡了。
地毯上,两只完全不同的脚急促地走着。
“嘎吱”一声,会议室的门被甩开,冲进来一个赤着右脚的女人,当摄像头捕捉到那女人的头像时,却发现她高高举起的右手已经甩出一件不明物体,随后镜头“哐当”一声,剧烈地抖动,待图像恢复后,一只虫子的尸体贴在了画面中间。
铁栅栏围着的别墅中,一个黑脸男人正在自己的书房里不停地回放着电脑中的某个镜头,最后确认,那抛来之物是一只托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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