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的北方已入寒冬,常理自是白雪飘飘、银装耀耀,可是也有例外之地、反常之时。
亚新,这个北方小城,人们已经忘记雪花的真实样子,自入冬以来,阴晴常变,下的却不是雪,也不是雨,而是那种反常的冰雨。
街道上的车子还不如行人走得快,人们已经尽可能的不出门了,因为那街道已经成了天然的溜冰场,当然,不包括那些顽童。
“姐姐,等等我!”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如同世界末日般地追着前面的姐姐,天寒衣厚,尤显笨拙,脚下一滑,重重地摔了个屁股堆儿,摔得哇哇直哭。
前面的姐姐毫无察觉,仍以优美的舞姿享受在天然溜冰场上。
“来,宝贝儿不哭!”一个长发女人将男孩抱起,前面的姐姐正好回头发现状况,慌忙跑回,一脸惊恐。
“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啊?”女人开始数落姐姐,“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啊?摔坏了怎么办?被车撞了怎么办?你有几个弟弟啊?”
“妈妈!”怀里男孩朝着女人身后大声地喊了一声。
女人回头,见男孩的妈妈和一群路人正惊讶地盯着自己。
妈妈努力地将男孩“抢”了过去,女人有些尴尬,扭身准备离去,动作有些慌乱,一脚踩空,直挺挺地仰了过去,后脑与地面接触的一霎那,眼前没有变黑,而是刺眼的雪白。
窗台处的阳光好似温暖,外面却冰天雪地。
窗台上扒着一个雕塑般的长发女人,刚刚睁开眼睛,仅仅睁开了眼睛,身体的其它部位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外面的白色世界进入大脑,那对她来说已经毫无触发点。
半年过去,孟企凡的心就像这个城市的天气一样,不冷不热,所幸回来之后不再有噩梦纠缠,也可能因为这半年的她不曾上床睡过觉,在任何地方一坐就是一天,呆呆地坐上一天,困了就趴在原地打个盹,醒了接着一动不动地发呆。
亲人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没有人有能力开导一个心理医生。唯一能做的,便是轮流看着她,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
刚刚,建峰见她睡着,悄悄地出去买午餐,她却只睡了一小会儿便醒了。
也许是被那梦中的一摔惊醒,也许是被其它的动静吵醒,比如桌子上那个跑来跑去的手机。回来后,家人都默契地把手机改成了振动模式。
那不是她的手机,她已经与手机或者说与外界隔绝了。
手机停止了跳动,她仍呆呆地看着外面。
片刻,手机再次抖起,她仍纹丝未动。
手机有些恼火了,振动得越发激烈,并且直接朝着桌子边缘冲去,狠狠地跳了下去。
“啪嗒!”
她回头了,见地板上的手机仍执着地跳着。
她缓缓过去,捡起手机,眼睛还是呆呆地看着前方,又将手机放到耳边,手机已经自动接通。
“肯接电话了?不错嘛!”电话那头儿的语气似乎并不生气。
“恢复得差不多了吧?知道我是谁吗?”电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中。
“老板。”她语气平和,眼神中没有任何情感。
“嗯,很好!恢复了就回来上班吧!”
“我不会回去了。”她仍然语气平和。
“别这样,过去的都过去了,做人要向钱看嘛,你不是也挣了不少了吗?这就是对你能力的肯定啊!不要浪费了嘛!”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去想起了,钱,我一分也不要了,都退还给你,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好吗?”她准备挂掉电话。
“你忘了一件事吧!”对方很熟练地阻止了她,“你不会不知道手里拿的是谁的电话吧?”
她突然怔住,呆呆的眼神也开始聚光,牙齿咬得紧紧,身体有些颤抖。
“你想怎样?”
“别误会,我可不是坏人,只是提醒你一下,我能在两年内吞掉小承子的北方市场,要想再搞垮一个百八十人的电子厂也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
“你敢碰他们一根毫毛,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她后槽牙咬得嘎嘎直响,低声咆哮着。
“呵!鬼这东西?我早就做过了!但是我现在比‘人’活得还好,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你们人类了。做鬼很容易,难的是重生,更难的是看着自己的亲人做鬼,你明白吗?”
“你到底想怎样?”她已经干涩半年的眼角再次流出了泪水。
“我说过了,我想让你和我一起赚钱。”
“你到底是谁?”她已无力怒吼,“为什么盯着我不放?”
“你又错了,我盯着的是唾手可得的钱!”
“好——!我答应你,可是我不会回去,我要在这里看着我的家人,让我工作,就把你的一切都调到这里来吧!”
小城背街,一些门市的卷帘门早早地关上了,还有的整天就没有打开过。街中间部位一栋商品楼的底层门市大部分已经停业,其中最大的那块牌子“企凡心理咨询室”已经破栏不堪。
门诊旁边的大厅里坐着两个女人,年轻的长发女人正在签着一张支票,然后从茶几的一端推到了另一端,对面的中年女人笑眯眯地拿起,看了看,满意地站起,准备离去时又突然止住。
“对了,恭喜你啊孟医生!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了,唉——!帮我好好地照顾它们吧!”
年轻女人只是免强地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送走了房东,孟企凡转身站在大厅中间,不知何去何从。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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