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旧梦中不断的奔走、挣扎,朝着黑暗道路的尽头,猛烈的撞击……
终于,一口血喷出,溅湿了黑暗,破出一道昏光。紫丞猛然睁开了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受到额角的汗珠滑落下颌,这感觉是那般鲜明。
这一刻,璎珞心中是激动的,却在惊喜声就要出口的一刹那,猛然脸色转冷,没好气道:“你醒了?哼,身为牢中囚居然还如此自在,让义父久等,你等着掉人头吧!”
紫丞凝视面前之人,一双尚浸透着疲倦和哀思的眸中,涌出深沉难测的光华。他运起魔气,想要突破限制身体的枷锁,但甫一发动内力便察觉到反噬,闷哼一声。
璎珞见状,哼道:“方才司马主簿已特令人准备这御魔锁封印你的魔气,劝你乖乖的不要妄动,否则到时候有你苦头吃了。”
紫丞不语,魔气在周身绕着圈,如云雾般袅袅不散。他平静的望着璎珞,唇角,似笑非笑的勾着一抹难测之意。
璎珞转过身,深吸两口气,平复自己复杂的心情,接着松开了钳制紫丞的铁链,盯着他身上的御魔锁,冷冷道:“随我来吧。”
在璎珞的指引下,紫丞踏入富丽堂皇的殿堂之中。
璎珞在到了殿中时便默默立在旁侧,只留紫丞面带温润而冰冷的笑,仰首望去。
此刻,两侧的龙首黄铜鼎煅烧着产于塞北的安息香,烟雾缭绕之间,上首那头发斑白之人一袭锦袍加身,目光犀利而如阴风般琢磨不定,见了紫丞,双手负后踏在台基的最高一层上,冷笑:“数年不见,没想到黎王已长成为一个风姿翩翩、气度出众的少年才俊了。”
紫丞音调如冰,眉目间隐忍的冤仇尽数绽为冻人的笑意,“丞相又何尝不是今非昔比、威权显赫、执掌天下生死——”冷冷道:“不,我该改口称呼你魏王了吧?”
随扈在上首的曹魏宿将夏侯渊猛一提剑,吼道:“无礼!身为犯上作乱的阶下囚,见到魏王还不跪下!”
紫丞冷淡一笑,目不斜视,道:“魏王文武兼备、才略过人,还听说慧眼独具、任人唯贤,却不知今日怎么会对一个,犯上作乱的‘阶下囚’有兴趣?”
曹操想了想,道:“黎王兵震瓦口、智退葭萌大军,如此能耐,本王延揽尚自不及,怎会将黎王视为阶下囚?黎王天纵英才、手上锁印只是权宜之计,只要黎王愿意协助本王、相信这天下安宁之日指日可待。”
听闻此言,紫丞心头如覆了冰天雪地,面无表情的回道:“天下安宁之日人人向往,然而紫丞却更向往人、魔平等之日。”
曹操再道:“只要天下一统,黎王理想并非难事……”瞥一眼下首的璎珞,道:“本王见你与璎珞郎才女貌、甚是登配,若黎王能答应为本王披荆斩棘,开拓霸业、本王可马上将璎珞许配于你、为你们主婚。兵符将印也可随黎王任意使用。”
此言既出,好几人皆是心中一惊。
璎珞仰脸不能置信的望着曹操,脑海中一阵颠倒震颤。义父竟要将她许配给紫丞……?
面上倏地晕开一片红,被突如其来之事弄得措手不及,不免羞恼,忙别过眼去望着地上红线毯的边边角角。
夏侯渊喝道:“阿瞒!你怎么如此轻率!!竟要将兵权给这黄口小子、害世魔物!”
那“害世魔物”四字尖锐的刺着紫丞的耳,这一瞬蓦地想起被“猎魔”行动害得家破人亡的璎珞,问道:“夏侯将军,七年前,襄阳东郊平阳村,以猎魔之名血洗村庄可是你所主使?”
上首的几人皆是面色一变,夏侯渊不以为然的哼道:“是又如何!”
曹操脸色渐深,眸中精明的光在拢起之时蓦地散去,变作一派惋惜的薄斥:“妙才,你怎能如此糊涂!劳民伤民已是不该,你竟无端残害百姓!公事公办,此事我必追究,绝不偏私!”
“魏王,这——”在夏侯渊身侧立着的司马懿,摇一盏桐骨扇,在听了曹操此言时,张口要说什么。
却被曹操打断:“司马主簿不用多说,此事凡有干系者我必不轻饶!”
司马懿遂闭了口不言,却是面色如常,眉心间隐隐悬挂着一股阴戾之气。
紫丞淡淡一哼,那轻微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徐徐回道:“魏王大义凛然,行事公正,令紫丞好生佩服,只是母后之事……”
曹操一窒,忙咳嗽几声,惋惜道:“伏皇后之事确实是本王做得太过,当时本王为了安定社稷才如此决策……”声音转硬,又言:“黎王在玉琼苑也算给本王讨了债,此事不知两两揭过,永不再提。”
两两揭过,永不再提?
好一派冠冕堂皇的说辞!
紫丞冷冷嘲讽:“魏王倒是十分大度,真不愧为一国将臣。”
曹操目光微亮,沉默了须臾,试探道:“这么说来,你是答应了?”
紫丞睨视着曹操,温润清朗的声音,坚决如铁,一字字道:“紫丞又怎能为谋己利、苟延残喘做这忘恩负义、无耻无畏、无信之徒。魏王的一番心思,恐怕紫丞不能领受。”
“你!!”如此犀利的言语,自是激怒了曹操。
“好个嘴尖舌利的狂妄小儿!你竟戏耍本王!难道你到现在还以为能全身而退吗?”
紫丞不答,威逼也好利诱也罢,他不过冷笑未语。曹操想借他之名以名正言顺么?当真可笑。
曹操死死盯着紫丞,加
喜欢神魔记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