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台上那位相貌不凡、谈吐不俗的男士,确实是刘姐的弟弟,确确实实是眼前这个我一直觉得尖嘴猴腮的刘冠杰多年未见的亲弟弟。
我觉得我很邪恶,当结婚进行曲已经远去多时,主题变为酒席,我一边吃肉一边打量刘姐的时候,满脑子的好奇居然只是,这得有多少年没见啊,哥俩儿长得差别这么大?
我肯定是把酒当饮料喝了,不然在我我仔细又仔细地看了看刘姐几眼之后,有那么一刻灯光晃过我的眼的时候,我忽然间觉得他其实长得也算是可圈可点,至少还蛮有异域特色的,但这可能只是因为我听说新郎是混血。
苏娜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张纸巾,状似自言自语地叹道:“果然,有时候,做一个悲伤的智者,还不如做个开心的傻子。”我愣在那里,突然间觉得嘴里含着的乳鸽变了味道,我不知道该咽下去还是该吐出来,就如同这话,我不知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我呢?
我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将嘴巴里剩余的东西咽了下去,然后接过苏娜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也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整桌人除了我,基本无人动筷,我终于知道我看起来有多么傻了。
不过即便如此,没有人说我,也没有人笑我,大家都很善良,甚至此时此刻行动都很一致,各自安安静静地端着酒杯小口喝着,发着呆。
刘姐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尽情地吃啊,别客气。”他的话说完,满桌依然没有动静,甚至更静了,直到苏娜淡淡说了句,“说说你的事吧,刘姐,我们想听。”大家才好像活过来,开始将目光聚焦到刘姐身上。
我终于知道我“2”在什么地方了,对啊,当头重戏应该是刘姐啊!
刘姐终于开口了,虽然好像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似的,这一刻,他的笑容不是邪恶或者猥琐,而是有点苦涩。我一直知道这个男人背后其实是有一段非同寻常的故事的,只是没想到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特有很坎坷,而发生在刘姐身上的,又有点儿讽刺。
刘姐的母亲是个音乐老师,父亲是个商人,家庭很和睦,刘姐就像所有幸福的孩子一样从幼儿园到小学一直成绩优异,是父母更是老师心中的宠儿。可是,天不遂人愿,在他八岁那年,父亲做生意屡屡失意,后来转业不成又处处碰壁,原本性格内敛的父亲也因此变得脾气暴躁,回家经常发脾气,后来干脆不回家,在外染上了酗酒的恶习,甚至从某一天开始暴打母亲。
父亲失业后性情大变,生活的担子便落到了母亲一人身上,原本就瘦弱的母亲终于在父亲的折磨下不堪重负,终于在某一天父亲回家找母亲拿钱对她一阵拳脚相向之后,母亲心灰意冷,收拾东西离开了家。一个月后,娘家招人送来了母亲签好的离婚协议书,她什么也不要,只要孩子。
刘姐请清楚楚地记得,收到离婚协议书的当晚,父亲一晚上都没睡,只是一个劲儿地抽着烟,那个晚上,他隔着房门第一看到父亲哭。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当刘姐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不见踪影。
奶奶托人到处打听,才知道父亲一大早就找车去了母亲的娘家,直到晚上父亲满脸疲惫地回来,忽然抱着他大哭起来,看到这一切,一旁的奶奶也老泪纵横,她踩着颤颤巍巍地小脚走到父亲身边,说:“儿啊,你好好过呀!”
那晚刘姐就在父亲和奶奶的哽咽声中睡着了,蒙蒙胧胧中他听到父亲的话“妈,我已经决定了~”,这也是刘姐记忆中父亲最后的声音。
这一切的变故都发生在那一年的暑假,可是,当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刘姐的暑假也结束了。当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母亲没有像以前一样叫他起床,当又一天的太阳西下,刘姐也没有听到父亲回来喧闹的声音。
一切都好像在那一刻静止了,除了偶尔响起的刘姐吹奏长笛的声音,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或许只是母亲忘了带走的唯一的东西,除了他。
很久以后他终于知道,原来那一天父亲去找母亲家里人谈判,而他同意离婚的唯一条件是,只要孩子。也是在那一天,父亲托人找了份出海的工作,签了两年的协议,所谓的卖身契。
那天晚上,父亲将厚厚两叠钞票交给奶奶,交待了一些事情,当晚便收拾行李走了,刘姐没想到,奶奶也没想到,父亲这一走竟是永别。
很多年后的某一天,父亲一个朋友回来,交给奶奶一个包裹,里面有厚厚的一摞信封和两万块钱,来人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句让奶奶节哀,然后摸了摸刘姐的头,便走了。那一年,刘姐十五岁,刚刚初中毕业。
奶奶脸上的皱纹还没有从刘姐考上重点高中的喜悦中完全舒展开来,便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伤得一病不起,这一躺便再也没有起来,只留下一个还未开封的包裹,父亲留下的那个包裹。
很久以后刘姐才打开那个包裹,里面全是父亲在外奔波的日记,因为当年自己还小,而奶奶又不识字,加上基本都是在海上很少有寄信的机会,父亲只能把写好的新存起来,找个机会一起寄出。可是渐渐地,信越积越多,后来就干脆变为写日记的形式,这个父亲在信里满心期待着,有一天他重归故里,看到学富满车的儿子满心欢喜地阅读他的信件,而他也可以自豪地向孩子讲述他在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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