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奶奶的丧事,刘姐将父亲留下的包裹埋在奶奶坟头,然后他带着母亲留下的那个长笛踏上了远道求学的道路。
“你有去找过你母亲吗?”钱佳俊突然问道,王青松和苏娜同时瞥了他一眼,钱佳俊立刻做出一个闭口的姿势。
刘姐笑了下,点点头,说:“嗯,找过,但是听说她后来又嫁人了,然后出国去了,再然后的事你们应该都可以想见的吧?”
“所以新郎就是你母亲再嫁后生的?”陆千千突然问道,苏娜、王青松和钱佳俊同时瞪向她,她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唐突,立刻闭口不说了。
刘姐却好像习以为常似的,只淡淡地说:“是的。”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我和李小虎终于按捺不住了异口同声地问道,但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全桌人甚至包括大胡子都将火辣辣地目光向我投射过来,陆千千更是在李小虎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可能是因为李小虎肌肉太结实了,她仿佛还把手掐痛了,李小虎还得委屈地给她揉着手。
刘姐大概是现下最淡定的,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得,至少他的语调到这个时候一直是不紧不慢的,刚开始的忧伤也化开了,转为一种释然。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在之前刘姐参加完那一次音乐会之后的某一天,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出现在刘姐面前,上演了一场兄弟相认的闹剧,哦不,应该是苦情剧。
说来也巧,世界真是小,小到无奇不有的程度,若不是这些是真真实实发生在我身边的一切,我更愿意承认这其实只是小说里的剧情,因为现实不可能这么纠结。
一直以为我们生活的圈子很小很简单,可是我忘了,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再小的圈子也有它层层交织的人际网,这张网就像空气一样包裹着我们,与我们同呼吸共命运,斩不断理还乱。
很显然那个自称是刘姐弟弟的人,就是香香的未婚夫,也就是香香现在的丈夫——大伟。而大伟知道刘姐的存在也是通过上一次音乐会之后香香拍的一些照片,当然这也多亏了刘姐小时候和现在长相变化不太大,还得多亏大伟眼神够犀利,他居然能从现在刘姐这张脸上联想到小时后母亲给他看的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兄弟的样子。
后来又几番打听才确定,大伟从小受的是西方教育,对于这种中国传统lún_lǐ当中的爱恨情仇不是很在意,他的观念里,知道自己有个哥哥并且有幸认识,是一件家人团聚值得庆贺的好事情。所以他几乎是什么也没想,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远在美国的母亲,而母亲也在第一时间回了国。
分开多年的母子终于又见了面,母亲依然美丽,而儿子却有几分憔悴。
这一切早已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而早在十多年以前,刘姐便对这个母亲了无恨意,而过早的独自生活早已让这个男孩失掉了撒娇的天性,所以尽管再见时满是辛酸,刘姐依然无比淡定。
也许真的,有些事,念着念着就淡了,说着说着就忘了。
他没有再叫她一声母亲,只是在她又将踏上飞机的那一刻,他说了句“保重身体!”,她的泪水决堤的水奔流而下,在她光洁的脸上冲刷出两道泪痕,只是一瞬,沧桑尽现,他终于懂了,这么多年的等待,她还是老了。那一刻他告诉自己,他已经长大,多年前他没有成为她的负担,多年后的今天他更加不能,她有她该照顾的丈夫和儿子,而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很明显,母子相认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至少没有大伟想象中那么美好,但是这对兄弟,却因此结下很深的友情,用大伟的话来说就是,“你让我的妻子和母亲都得到了安慰,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当之无愧是我的哥哥。”
看着这个儒雅的青年用不大流利的国语说出这样一句话时,我被深深地感动了,不得不说,天真有时候是件好事,至少它可以把事情变得简单,你是我的哥哥,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他可以天真的认为,我们是情深似海义薄云天的亲兄弟!
如若你愿意相信,那么我也愿意承认,这一切,其实是上帝的恩赐。
陆千千轻轻拉了拉刘姐的衣服,将酒杯端到他面前,他才仿佛注意到面前那对新人的存在,他定了定神,笑着说:“祝贺你,香香,”他又将目光转向大伟,说,“祝你们幸福!”大胡子突然带头鼓起掌来,然后我们也跟着打着拍子,周围的人不明所以也都鼓起掌来,他们是为祝贺这对新人,但我知道,我们这一桌的掌声,更多的来自对于这对兄弟的支持和感动。
落地成兄弟,何必骨肉亲。在这个追逐名利的社会,亲情关系日渐淡薄,但我们都该明白,若是能成兄弟,我们就该天真地相信当下的感觉,珍惜当下的美好,因为越来越多的事情让我明白,谁也不能预料,这一别,是不是永远。
人生有时候,总是很讽刺,一转身可能就是一世。就好像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在这个圈子里窝很多年,也一直以为周围的人也会这样一直不变的守候在我身边。他们不需要以我为中心,只需要守候这个环境,如同小说中每一集里循序出现的人物一样,维持每一集剧情的饱满。
可是,我只能悲哀地承认,这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我也会时常迷茫时常空虚时常寂寞,只是因为,现在的这一刻与我感觉明朗充实开心的时刻其实是有很大不同的,比如今天,这是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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