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心想,那又怎样?
你如何知道,他光亮夺人的外表下,又是怎样的内心?
我不做猜度。
未等到晚会结束,我便悄悄离开。
平京大学的入学考试之后,我便开始了悠闲的暑假生活。
养花遛狗,山间垂钓。
直到,我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临近开学的时候,父亲被人举报挪用公款,与陈市长一起,被平京政府带走调查。
一千万公款,经手人是父亲。
母亲一下子慌了,早已远离京都的她,又为了父亲,重新返京,求到了娘家门前。
可那时,正值孙周两家争权夺势之际,平京城各户各家早已默认了不会参与此事。
更何况一千万现金,无论对哪个家族,都是个不可能填补的漏洞。
母亲被逼到变卖家产,一夜间,我们无家可归。
然而那点筹金,也不过杯水车薪。
此后她继续手足无措。
那一夜我终于哭了,我看着她,我求她不要再管了。
已经仁至义尽了。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他若当真犯了罪行,就该承担后果。
话语出,我挨了沉痛的一巴掌。
脸颊火辣辣的疼,我双眼噙泪,觉得不可思议。
她竟然,打了我。
我想用一生去维护的人,她给了我最清晰的讥讽。
“那是你父亲!”她嚎啕斥责我。
可我无动于衷。
我只是怜悯地看着她:“你爱他。”
哪怕他舍弃了你,哪怕你将自己藏起来,你也还是无法更改。
你心底,依然爱着他。
宁愿卑微,宁愿无闻。
我很伤心,但还没有冲动地离家出走,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我是个的非常冷静的人。
48小时的煎熬,父亲的案情终于有了进展。
但脱嫌的却只有陈市长一人,这结果我并不意外,陈家与孙家素来交好,而这次事件中,孙家也不遗余力地帮陈家筹款。
这场风波最终还是平息了。
陈市长无罪释放,而我父亲,却没那么幸运。
他虽免于了牢狱之灾,却也因此而丢了官位,家中变得一贫如洗。
那天父亲被放出的时候,我与母亲去接他。
又毫无意外地碰见了另一对母女。
她们一样,神情哀伤,满目疲倦。
我们隔着并不宽远的长街对视,我能感觉母亲的身体在颤抖,我想抬手扶住她,却被她甩开。
她去迎上了父亲。
但是可惜,父亲的目光,从未落在我们这里。
他木然地看着前方,只在听到那妇人的呼唤后微微转首,他们像家人一样拥抱。
母亲僵立在马路中央,背影看上去萧瑟,孤独。
那时候,也许我应该走上去,牵住她。
但是我没有。
我想她也该清醒,别再逃避。
过往的汽车疯狂地按着喇叭,父亲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身上。
大约有些陌生,大约有些愧疚,我看不分明,也不甚在意。
他走到母亲跟前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走了,三人相携的背影,似乎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我其实,从不恨他。
哪怕现在,看见母亲摇晃踉跄的身姿,我也,没有恨过他。
因为无论是爱还是恨,给了他,都不会得到回应。
这一年的秋天,父亲离开了安城,我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
据说,他们去了海外,也有传,他们回了父亲老家。
我对此并不关心。
我只在意这年初秋,卧床不起的母亲。
我们已身无分文,住在破烂的农舍里,她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却拖着不肯回京。
原因我知道,京中祖母又为她重新安排了婚事。
她其实,尚未过四十之龄,人生还很长。
但这些话,我却不会说。
我只能偷偷的跑回京,去求祖母,去求舅姨,可我借来的钱,也没能救下她性命。
她郁结于心,终还是撒手人寰。
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冷静,可到头来却发现,我其实根本不是。
原来我疯狂起来,谁都不及。
母亲下葬后,我也彻底消失在了平京。
我辍学了。
孤身一人,我去了港城。
游走于各种场所,其间灯红酒绿,赌酒烟妓。
三年时间,我不闻世事,苦练赌艺,最终成就了一手高超的赌技,成为全港城出场价最高的开荷官。
每日千万豪款从我手上走进流出,我却愈发觉得无趣。
渐渐的,我开始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可除了港城,我又不知该去哪里,这世间于我,已经毫无瓜葛。
于是忽然之间,我竟想起了方荷。
我好奇她那样的性格,又会经历怎样的人生?
是否依然做着班长,在校园里掀起风云,她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可我却想不出,这世间有谁能与她相配。
于是我又告别港城,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平京。
故地重游,除了用物是人非来形容,我想不出其他的词语。
听说四大家族散了,他们从明清时期就已是名门望族,挺过了两代王朝,最后竟然散了?
不是遭逢变故后的败落,而是权势被一点点蚕食,最终溃败。
而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竟也无人能说得清楚。
不过这并不是我关心的重点,我只是想见一见故人而已。
我找到了平京医大,才知道方荷,其实叫龙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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