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看我冥思默想雪儿有些不满道。
“哦对了,跟我说说你刚才的那个家族史吧?”
“怎么,你有兴趣听?”
“不错,你不知道我平时喜欢写写小东西。”
“听我妈说,这里新来个上班的喜欢写故事,原来就是你。”雪儿惊喜道。
“不错!”我笑着点头。
“怎么称呼?”
想了想道:“就叫我风叔吧。”
“那我以后就叫你疯子大叔。”雪儿俏皮地装个鬼脸吐吐舌头。看她可爱得模样,我也发自内心愉快地笑了笑,算是答应了。玩笑过后,雪儿开始讲她的家族史。原来这江边上历来是个小渔村,雪儿的祖上从清末之前就在这条江里打鱼为生,是个土生土长的地道渔民家庭。日本人来的时候,在他们家边上建了个军营。后来国民党抗战胜利,当时的县政府有计划开发这里做办公楼,但是村里人不同意,因为战局混乱也就作罢了。解放后草棚子改成了瓦房,一直到改革开放后条件好起来,从低矮的瓦房改成了两三层的砖房。几年前这里大开发,土地被政府征用,这不盖成的更加高的摩天办公大楼。说到末,雪儿不服气道:“论到底,这里原来是不是我家?你说是你们的办公楼,无耻不无耻?”
听这话竟然无言以对,只得点头道:“有些道理。”为避免破坏气氛,再问她道:“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歌?”
“红歌呀!”
“不开玩笑。究竟唱的是什么歌?刚才没听清。”
“真的是红歌啊,哪个来骗你。不信可以唱给你听。”
“唱来试试?”我仍有些怀疑道。
“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叫,树树里格梧桐,叶呀么叶落光。”声音甜美如黄莺婉转百灵出谷,更像山涧潺湲流淌的小溪水,虽然只有短短两句,已是令人陶醉。这曲十送红军是标准的红歌,以前曾听人唱过,但是从雪儿的嘴中唱出,更是觉得好听犹如天籁之音。
“这么好听是谁教你的?”
“是我奶奶。”
“你奶奶?”
“是的,小时候奶奶最疼我。她很喜欢唱这首歌,我跟着跟着也就学会了。”
“原来这样,那你奶奶现在人还在吧?老人家身体不错吧?”
“早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唱着这首歌呢。”
看她伤心的表情,有些不忍心劝慰道:“生老病死也是人之常事,你奶奶年纪大了自然该走,说不定现在天堂里享福呢。”
“你不知道,我奶奶一辈子其实藏着个故事。她是长期思念一个人,才得病早走的啊。”
雪儿黯然叹了口气,没有领我劝慰的情。
听到有故事,我反而来了兴趣,提议道:“不妨说说看?”
“那是抗战的时候。”她开始叙说道:“有一天奶奶在家门口救了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这个人是个新四军的战士。是偷袭鬼子军营时被伏击失利后拉下的。”
“你奶奶真勇敢啊。”我敬佩道。
“不错!那时候家边上就是鬼子的军营,要是被搜查出来,不要说这个战士,就是我奶奶全家也会没命的。但是她担当了下来,给他精心治好了伤,后来两个还有,就是他当时教会奶奶的。”
“后来呢?”
“这个人是新四军里的一个小干部,后来伤好归队了。当时经常抽空和奶奶相会。后来因为部队北上,两个人只好分别。临去的时候,他对我奶奶说,等到将来全国解放的时候,就来接我奶奶奶,结婚的时候用八抬大轿。我奶奶当时就是唱着这首歌给他送别的。”
“难道这个人后来在战场上牺牲了?”
“不是的,后来抗站胜利了,之后也解放了,那个人却没来。”
“难道是失踪了?后来呢?”
“后来有村里人说,他虽部队进京了,还在北京城里做了大官,可威风了。”
“后来呢?”
“后来我奶奶进京去找他,不知不肯见人还是没找着,反正没找着他。”
“后来呢?”
“村里人说,他娶了一个司令的女儿,还是个有文化的大学生。”
“然后呢?”
“哪来的那么多后来然后。”雪儿略有些恼怒道:“后来我奶奶哭着从京城回家,然后我爷爷不嫌弃娶了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见她有些不高兴,只得婉转地劝说她道:“这个人确实令人气愤,但是我们共产党的队伍中怎么会有这种无耻的人渣呢?说不定是你奶奶搞错了,也许这个人根本是个国民党,跟着蒋介石跑到台湾去了,所以你奶奶一直找不到他。”
雪儿听了悠悠叹了口气道:“也许吧。可怜我奶奶临终前还唱着那首歌呢。”
为了打消她的忧虑,我劝说她道:“你唱歌真的很好听,不如把这首歌完整地唱给我听?”
“好啊,你要听我就唱。”提到唱歌,她的心情开始开朗起来。
“七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五斗江,江上里格船儿,介支个穿梭忙。千军万马介支个江畔站,四方百姓泪汪汪,深情似海不能忘。红军啊,革命成功,介支个早归乡。深情似海不能忘,红军啊,革命成功介支个早归乡……”美好的夜晚,在动听的红歌声里悄然流逝。
……
几天后又值夜班,但是没有再碰到雪儿。无聊走动到阳台上,看空荡荡的。自从上次见了她,心里倒有些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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