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正初夏,池霜镇上驶来一辆马车,拉车的马匹高大雄壮,通身黑毛油光水滑,马蹄嘚嘚,拉着红棕车厢,绕过镇子口,没有马夫驾驭的情况下,哼哧哼哧进了镇子。
路边的人纷纷对这匹高大骏马投以目光,特别是在车辕上没有见到驱马的人,深感好奇。
没有主人,高头大马进了镇子后停了下来,在原地打着响啼,尾巴甩来甩去,对围观它的路人完全做到了目中无人,静静等待着主人的出现。
过了几息时间,从车帘一掀,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少年,赤色的袍子一掀,坐在了车辕上,缰绳一甩,马蹄嘚嘚继续走着,等到了镇子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少年这才勒住缰绳,翻身下来。而后掀起车帘,低声说着什么,过了会儿,一个蓝衣青年从马车内出来,借着少年的力,翻身下地。
此二人正是接到来信,从朔州上琼派一路朝着万天宗而去的贺易行并江非离。
眼下,已经到了万天宗所在的池霜镇,距离回到万天宗,不过几十里路。
“客官,您里边儿请,”小二点头哈腰,笑成一朵花,恭恭敬敬请了二人进去,“打尖住店啊?这马车小的给您牵去喂啊。”
江非离把马车交给小二牵过去停下,这才跟着贺易行进了客栈。
“先来一壶茶,两碗面,煮俩个鸡蛋,炒几个时令小菜。”江非离与贺易行选了个地儿一坐,就吩咐了下去。
等小二一走,贺易行叹气:“等等我们只怕还要在这儿住上一晚。”
江非离听贺易行说过,万天宗地处险境,有通天之高,来往上下只有一条险峻的小道,而这条路,完全不是现在的贺易行自己能上的去的。
“先给高城师兄去一份信,等他来接我们。”
江非离想了想:“……问鱼山庄的时候,你那个师兄?”
贺易行一本正经:“也是你师兄。”
“他来接?我可以带你上去的!”江非离皱眉,不是很满意这个决定。
贺易行叹气:“非离,你不懂,如果只有我们俩,上不去的。”
江非离开始不解,直到第二天,一身褐衣的高诚师兄前来接人的时候,脸上带着一脸微妙:“易行……你要不要装弱一些,他们说不定会手下留情。”
贺易行指了指自己苍白无血色的脸:“我还不够弱么?”
高诚想了想:“再惨一点!”
于是,江非离一脸惨不忍睹看着高诚弄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把贺易行三弄两弄,变成了印堂发黑,眼圈发青,面无血色,唇部发白的病秧子。
高诚对江非离语重心长道:“这小子在山上造的孽,不这样只怕躲不过去啊!”
江非离看了眼一脸淡然的贺易行,完全想不出这样的他究竟造了什么孽,都伤成这样了,还有人寻思着报仇?
或者说,专挑他重伤的时候,来报仇……
巍峨的高山,一眼望不到顶端,高诚师兄递给了江非离一个罩衣,真心实意:“穿着吧,待会儿小心被祸害了衣服。”
贺易行一脸苦笑:“师兄,给我留点颜面。”
经过了高诚师兄鬼斧神工的一双手改造后,现在的贺易行瞧上去十分孱弱,活脱脱一个药罐子病秧子,一阵大风就能吹走的样子,做起这类表情来,真是令人看着就心生怜悯。
“你怕丢脸?”高诚乜了贺易行一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贺易行叹气,抓着江非离小声道:“我打小在师父膝前长大,师门独我最小,年轻时候,稍微贪玩了些……”
“你就说得罪了多少人吧。”江非离打断贺易行的话,单刀直入。
贺易行摸摸鼻子,明显心虚:“……咳,你这是想知道万天宗的人口么?”
江非离明显是被震住了:“……我们现在回去,来得及么?”
高诚在一旁大笑:“来不及了!知道这小子带着你回来,大家早早就摩拳擦掌等着了!”
精致的少年默默穿起了罩衣,把他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贺易行揉了揉额角,自叹一世英名尽毁。
万天宗地处险要,蜿蜒的羊肠小径,高诚眼睁睁看着贺易行走走停停,要不了多久就要在原地歇歇气,眼中浮起一丝心疼。
江非离这个时候就是默默挽着贺易行的手,在他累的时候借给他支力,纤细的少年站的笔挺,搀着比他高大的男人也不见吃力。
贺易行走了会儿,抹抹额角的汗珠,叹气:“我要是一直这样废人下去,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江非离冷哼:“你如果就这样自哀自怨,我现在就不要你。”
“别别别,”贺易行腆着脸,“那我就不客气的继续拖累你了。”
少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手上搀扶着贺易行的动作却一丝没有动。
枝繁叶茂的两边不断有嘎嘎嘎的乌鸦飞过来飞过去,地上的积叶偶尔有爬虫类梭动的声音,江非离陪着贺易行走走停停,十分好奇,万天宗所在的山,究竟与他处有何不同。
前方不远处的高诚师兄折了一根狗尾巴草,衔在口中,转过来招呼:“再走走,马上就到小凉园了。”
“小凉园?”江非离好奇,“歇脚的地方么?”
贺易行一脸惨淡:“不,我堵着人欺负的地方。”
高诚师兄面含怜悯:“现在可就说不定了。”
贺易行休养了一年多,现在也还是比寻常人要弱些,一路走走喘喘,眼看着到了转过弯到了悬崖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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