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收拾行囊,刘协挑了一个商队,只带了一些盘缠,和换洗衣物便上了路。
王越本想让他带防身的佩剑,但因太招摇被否定了。朱儁两眼望着刘协,此一去恐怕今生无缘再见的伤感让这个生性刚烈的老人沉默不语。朱皓还太小,否则朱儁也想让他随行。
刘协坚持自己孤身离开,司马朗还在老家祭祖和打点生意,没来道别。刘晔因为事先听刘协交待过,要护河内安宁,所以也不能随行。
汉朝还不流行用金银作为硬通货,所以带的铜钱也很有限,刘协乔装成搬运工,负责一些杂活。这家商队的主人,是卫觊(但他对刘协的离开并不知情),卫家已经把宝都押在了河内郡治所,常年有人在这。
商队要先去洛阳,在通过河运辗转其他大城市。商队里基本都是青壮男子,负责铁器之类的重物。太行山不是很好走,刘协从一出发就开始各种疏通道路,帮忙推马车,闲暇的时候就去喂马。
这几天下来,刘协就觉得这劳动强度太可怕了,肌肉也隐隐作痛,不过好的地方是力气更大了。他今年才十五岁,这两年多运动,发育也快,看起来好像很成熟,但一干活才知道,自己离成年人的差距还是很大。
卫家的商队很有章程,也不严苛,如果实在干不了活也可以领一点盘缠自行走人,所以很多人因此感恩戴德,更加卖力,也有一部分就是走一段路就会离队。
一路上,商队都在卸货,收钱。铁和陶土卖得尤为畅销。到了洛阳,已经减了一半的货物。
在洛水边,商队还在收拾船舱,现今的洛阳在几年前的大火中烧得干干净净,那时候董卓抓了所有的大商人,抄家灭门,繁盛数百年的商业大都市毁于一旦。从洛水再往城中走,刘协还是觉得要买一匹良驹才行,于是又把这些天干活得来的钱买了一匹驽马。(这乱世,商队多少钱都不愿意卖掉良马)
领了这匹驽马骑上,刘协无意理会这里的荒凉,向鬼城一样的洛阳走去。这不由激发了雄性天生的好奇心,而且自由无拘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洛阳商贾不再,农民倒是没有太少。刘协走到快入夜时,眼见前面有家村落炊烟缕缕,就像沙漠里见到绿洲一样兴奋。
催马,拴马,敲门,道明来意,入座,喂马,一气呵成。
这么贫乏的年代,却有着助人为乐的朴实。这是刘协越来越喜欢这里的原因,以前一直觉得,朴实不就是傻?然而真正懂得了什么是善良,也许就会觉得,世界上有这样一群傻子,才显得迷人。
一夜无话,第二天问明去洛阳城的路之后,刘协挥鞭而去,这一个村落的村民还在为今年开春的谷种洒在哪片良田而斟酌。
终于到了洛阳城。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出自杜甫《春望》】
才几年的光景,城郭已经破败,树木丛生,萧条的庭院在蛛网的透视下看得见许多衔着泥草的春燕。刘协步子走过一道道长满青苔的台阶,有些房顶已经坍塌,其他的要么瓦片脱落,要么门扉洞开。
骑着马,慢慢看着这一条条街道,刘协想找个能安身的地方,这场景用来缅怀当年的繁盛最佳不过,可惜刘协不是杜甫。
终于,出现了一家砖墙的房子,看起来没有太破。住过农村的人都知道,砖墙盖的房子在那里可以算作是豪宅了,普通的瓦房都只是用泥墙夯实,经不起风雨洗刷。
这家“豪宅”似乎没有主人,刘协栓好驽马,一如既往,先喊一声,再阔步前去。不进不知道,原来这里的庭院整洁如新,而且远远似乎有琴声。顺着琴音,轻步而去,经过环廊,穿过中堂,往侧厅走,再绕到后院,只见一女子,手抚木琴,听其声,醺醺然闭目倾听,一声轻,一声浓,如诉其哀,如闻其苦。
一曲终,刘协睁开双眼,只见那女子轻声低泣。为了不吓到她,只好敲了敲院门。
那女子瞬间警觉,往这边看过来,刘协站立,正眼相视,想让她知道自己并无恶意。却见她比刚才还要惊讶,良久,她开口道:“伯和,你怎么回来了?”
轮到刘协目瞪口呆了:“你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看来小时候的事你也忘光了。伯和,当年在宫里,还记得琰儿姐姐给你做的小毛笔么?”女子道。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琰儿姐姐,你是伯喈先生的千金么?”刘协摇头问道。
“家父为董公知遇,丧于王允之手,民妇正是蔡琰,见过陛下。”说罢,蔡琰施礼。
“琰儿姐姐快请起,这不是要折煞我么?小时候的事我一时记不起,还请姐姐告诉。”
蔡琰便让了座,开始跟他讲小时候的事情。前几年,董卓废少帝,立了刘协,蔡邕深受器重,位居中郎,得见天颜。刘协年幼,便安排让年长的蔡琰入宫陪读。蔡琰知道刘协无父无母孤苦伶仃,作为大姐姐就时常照料,后来刘协也就非常依赖她。话音未落,门外便传来兵马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躲藏就进来了一群官兵。
那官兵的领队一进后院,便问道:“小子,看你举止不像是寒门出身,为何到此?”
“回军爷的话,我族因战乱流散四方,各自奔命,父母早亡,所以流离至此。”刘协一心在想应对。
“看来你也是出身书香门第,不知是何方氏族?”东汉查户口指南一:首先问的就是对方的家谱。
“小子年幼时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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