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怎么回的山上,宫蓝如同走尸一样沉默,他没有回房间,而是到了那片凝竹林,将堆积在地上的竹叶弄开,露出裸露的地表。面对着坚实的泥土,宫蓝毅然用一双肉掌向下挖去,挖去。
又过了三个时辰,或者是一整夜,反正过了好久好久。宫蓝的指头上只剩下了一半的残缺指甲,身后面堆起了一人高,两人宽的土堆。
又再挖了一会,宫蓝跳了下去,更贴切的说是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好像死人一样,闭上了双眼,双手交叉于胸前,再无半点动静。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坑中的宫蓝如同一天前一样,只不过体表多了层掉落的树叶。
“想好了吗,你真得想就这么死?”魍魊站在坑边问道。
没有回应。
落叶又积厚了一些,第二天了。
“想好了吗,你真得想就这么死掉,如同蝼蚁一般?”魍魊又站在那个地方问道。
没有回应。
又厚了些,第三天了。
“想好了吗,你的仇呢?”魍魊一如既往地站在坑边,对着下边的宫蓝问道。
没有回应。
直到竹叶已将坑几近填平。
这是第七天了。
“想好了吗,想好了就起来,为了很多你必须去做的事。”魍魊又劝说道。
“我想,我想好了。”宫蓝奇迹般地从堆满竹叶的坑中爬起,沙哑地说道。
“真的吗?”
“对,我在这七天想了很多,一直在想。最终我想出了一点,我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而活,我是为了自己而活。”
“那么,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不仅仅是个复仇者,还是个懂得生命的人。知道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其他人是怎么死的吗?”
“我想我知道了。”
“对,他们的心中只有满腔的怒火与仇恨,根本没有一丝人性,最终在一次外出任务时,他们只知道去击杀敌人,而忘了作为一个深远的复仇者,应有的一切,包括理智和怎么活下去,被全部杀害了。”
“一个不剩?”
“除了我,发现了不对以外用影遁逃脱。你也许会觉得我很怕死。”
“有点。”
“你还是有点不懂,像我们,如果连命都没了,那还杀什么!?你记住,一个像我们一样的复仇者,最重要的是一击必杀,如果没有成功,那你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
“如果对方比你强上七等,也就是两个境界多一点,那么你没成功的话,要立即选择逃脱。不要做无谓的自杀。”
“还有一条呢?”
“如果对手并不比你高七个等级以上,你没成功,有三条路可以走。”
“又来三条!”
“第一条,你可以与他光明正大地打一场,不过好像没那么笨的。第二条,你可以再次准备一击必杀他,如果还没成功,你可以走第三条路,自爆。”
“为什么要自爆???”
“脸面都丢尽了,还苟活什么,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奇耻大辱。”
“原来如此。”
“我现在先教你自爆的法门,记住这些,记住后不要用,除非你走第三条路。魍魉魂魂,不且苟存,愿爆以明志之高节。就这几句,记住,不要乱用。”
“记住了,师傅。”
“拿着,先把这吃了。”魍魊递上一盘竹叶与一个腥臭的东西,“这是凝竹叶与凝竹七环蛇的蛇胆。记得,不要弄破了,不然会十分的苦与腥臭。”
“嗯。”宫蓝拿过凝竹七环蛇的蛇胆,一下子吞了下去,牙齿不小心带了一下,蛇胆的胆汁漫了出来,赶忙抓起凝竹叶,如同吃竹笋一样嚼了下去,这才好了些。
“好了,今天先教你点东西,看好,万物皆有生命,人有筋络,其实万物都有,连一块石头也一样。”
“师傅,石头不是死物吗?”
“错,对于常人来说,石头是死物,而对于我们修道之人来说,石头也由他自己的生命,所以自然也有筋络。”
“那,师傅,石头的筋络是什么?”
“魍魅,你去找一块石头来。”
“是,师傅。”
宫蓝随地找了一块石头,递向魍魊。
“看好,这石头是不是没什么特别的?”
“对。”
“其实,石头的筋络就是遍布它全身的这些花纹,就如同筋络一样,只要你顺这这些筋络去划匕,再坚硬的东西也会被破开。”
“那,竹子呢,竹子外面的一条一条的纹印是不是它的筋络?”
“不是,竹子的筋络是长在中间空心的部位,从一定意义上来说,那可以叫做竹节,竹子的气节。”
“原来如此,那我怎么看不到呢?”
“你还没练习‘紫影寒睛’呢,只要达到其中的第二境界,你便可以看透一些灵性低于你的生物。”
“那,师傅,我可不可以学。”
“可以,来,这是‘紫影寒睛’的心法总决,只有几句。记好了,看物是物,看物看表层,看物不是物,看物看内蕴。看物即是看,看物看一芥,看物即不看,看物看大千。”
“师傅,那怎么修炼?”
“每天坐北朝东,面向旭日,盘膝而下,心中默念这几句总决。东华紫气,便会在你身边汇聚,再吸引天地间游荡的灵气,炼化你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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