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尸体挂在树枝上,血肉模糊,在微光中露出惊恐而苦痛的面容。然后我们发现到处都是尸首,老鼠在上面“吱吱喳喳”地爬来爬去。原来陈家庄全村被屠戮了。
我发疯似地去触摸每一个人的脉息,大声呼喊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然而没有用。他们都已通体冰凉了,冰冷的血液仍静静地流淌。空气中充斥着绝望的静寂。我的嗓子被什么堵得难受,嘴唇也苦涩的厉害。我想把这一切都看清楚,却都是徒劳,我看一眼沈括,发现他已经泪流满面。
“都死了,是谁杀了他们?!”沈括喊着。
我也很茫然,“陈庄主,翠翠。不知他们怎么样了?”我猛然想起。
我们往陈家更的庭院跑,那时眼前落叶纷纷,树木房屋都猛烈晃荡、颠簸。我努力使自己不去看沿途横七竖八的尸体,努力使眼前的风景清晰……
走到陈家更的庭院,那里的看门人一万、二万仍然笔直地立于门的两侧,手中拿着一根长棍。然而轻轻一碰,他们都缓缓倒地,也死了。
走遍每一个房间,房门、窗子、地板、花池都溅满了血迹,三哑巴、四大嘴、五大头以及明伯家的狗大旺,七婶家的猫三花都躺在血泊里,而且还有隔壁的顺子,扒在门边,面朝屋内,显然是匆匆前来报信的。偌大的花园俨然变成了一个阴郁的陵园。香火在庙堂里依然吐着青烟。
我们在最深的一间屋子发现了陈家更的尸体。那时他全身痛苦地蜷缩在一个躺椅上,表情又愤怒又苦痛,眼睛瞪得老大,双臂也胡乱纠缠着,脚紧紧地抵住墙壁。显然是在死前做了巨大的反抗,从手型看应该是运用了高强的法术。而他抵住墙壁的脚十分坚实,怎么也移挪不开。而且眼睛似乎睁得愈发大了。
沈括还是用尽了全力挪去他的脚,刚已挪开,一阵巨大的“噼啪”之声传来,原来他脚抵的墙壁开始有了裂纹,并且“咔咔嚓嚓”地碎裂。我们便立即后退,“砰!”那面墙壁倒了下去,掀起一片灰尘。然后一个愈深愈狭窄的过道展现在我们面前。
我和沈括惊讶不已,而且我们还注意到,陈庄主的肢体自然展开了,而且眼睛也闭上了,恢复了他本来的平静。像是放下了一件未了的心事。在看看外面,已经有几只老鼠爬上那些血淋淋的尸体。
我和沈括小心翼翼地走进过道,里面的空气陈旧得令人窒息。走到过道尽头,仍是一面墙壁,似乎无处可走。我小心地敲一下,发出很清脆的“咚咚”声。我就轻轻击一掌,整个地宫顿时剧烈摇晃。
“龙皇,小心!”沈括一把拉开我,一块巨石在我原先的方位落下,然后连绵不断的巨石从地宫深处滚出,我和沈括便左闪右闪,但还是有轻微的擦伤。而且灰尘蒙得人睁不开眼。我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然后一切都平息下来,我和沈括喘口气打打身上的灰尘。哪知又起了一阵晃荡,那地下的道路波纹式的滚涌起来,把我和沈括想皮球一样滚进地洞深处。我只感觉自己的肢体都要碎裂了,手脚几乎不能动弹……
但总算停下来了,如一场暴风雨后的宁静。我躺在地上,只觉已无法动弹。而这时有一股强光照来,使我的眼睛不自主地睁开。
“龙皇,你没事吧?”沈括在我的旁边喊我,他已经恢复过来。
我也才缓缓站起,开始观察地宫内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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