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孩子。
(本文与三次元毫无任何瓜葛。)
一九九五年四月二十一日,晨。
因为坐月子而变得臃肿的产妇迎来了她所盼望的孩子的诞生。
这个孩子重七斤六两,算得上是一个健康的孩童。
这是产妇最后几天的住院了,虽然孩子顺产,比原定计划出产日迟了六天,但母子安康,什么事情都没有出。
但是医生却却决定不收红包,因为他知道,这家人已经拿不出更多的东西了,他倒是知道,这个产妇的住院费与顺产费都是产妇的姐姐掏的腰包,而实际上,在住进医院之前……
已经拿过红包了,见好就收,这是为人处事最为稳妥的方法,或许收益少了点,但是足够安全,还能够得到别人的感恩戴德。
孩子很健康,医生本着形式主义对着这家人告了喜,而作为这个家庭唯一的,可以依靠的亲戚的姐姐,要毫不客气地从本就不厚实的腰包里想要掏出一些红包,医生拒绝了。
这个医生很聪明,这个姐姐也很聪明。
……
一切都是这么开始的。
很突然,也很平淡,这家人带着欢庆与疲惫还有止不住的愧疚和羞愧回到了他们的家……或者说,暂时可以居住的地方——产妇姐夫的店。
这家店的名字很简单,很直白,但在那个时候,却是一个不错的生财行当:“解放汽配”。
第一汽车厂解放型号的车辆的汽车配件。一共是三间半的大型店面房,看得出来,姐姐家还算是有点小资产的,比起这个连孩子都生不起的家庭来说。
店面房被分割成上下两部分,上面一部分是这一家人住的地方,而下面就是他们跟着姐夫混饭的行当……
店面的后面是一块无主的杂草丛,被一道围墙隔着,围墙的另一边就是菜场,而这一边则是一大片空地。
这家店面,是属于姐夫的,而工作的,是这家的男主人……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矮小却结实的男人。
他姓钟,早年服过兵役,八三年因为调度而来到qz市,是个汽车兵,有点修车子的底子和当地汽车连的小关系。他的牙缝有点大,还有点黄,面像圆滚而又刻痕深厚,或许是家族原因,他的皮肤很白,但很健康。
他是唯一一个对这件事情感到忧虑的男人——他很穷,他的妻子跟着他吃尽了白眼和苦头。
这并不是他家穷,而是他很穷,甚至是一清二白。
因为他的父亲,更是因为他是家中老二。
这是在天朝,历史的遗留让他成为了家里最苦的那个孩子——不是长子,也不是幼子。想要获得父亲的喜爱,只有,努力、吃苦、耐劳,做家里最乖的那一个。
但是,上天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非常不公平。
家里他是结婚最晚的,因为婚礼最为仓促的,更是婚礼最为羞人的!那场婚礼他一直都铭记在心:自己家里没有掏一分钱,甚至连婚礼的时候,父亲都没有到场……①
于是,他留在了qz,和他的妻子一起留在了qz,投奔了他的姐夫,借钱给他们举办婚礼的姐夫。
所以,他在忧虑,甚至满面愁容,但是生活必须继续下去,他重新将卷闸门推了上去,迎接新一天的忙碌,为不是自己的钱,为自己的生活,去劳累。
……
这是新的一天,尽管家里还是负债累累,但是已经辞去了工作的产妇却觉得很幸福,虽然她并没有多余的钱财,但是很意外,她感觉得到,那个男人很爱她,尽管自己因为做月子而体态臃肿了不少,尽管诞下的孩子并不是那个男人所期盼的乖巧可爱的女儿,而是一个健康的男婴,但是她的辞职,却是那个男人一力的劝阻——男人并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劳累,因为他知道,他亏欠她太多了。
所以她很幸福。
她姓黄,曾经在车站上班,她是家中老三,上面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哥哥为了讨生活早早地去了外省jx发展,听说现在在nc。姐姐与她一样在车站上班,而姐夫开了她所居住的这家店,弟弟则是出租车司机,她的哥哥和弟弟都还没有结婚,而她的母亲已经去世,父亲也垂垂老矣。
她最珍重的,是她父亲在她十八岁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一块怀表,黄铜制的机械怀表,她视若珍宝,藏在她自己的小小壁柜里,像是小孩子一样的行为。
她失去了工作,但是获得了她所认为的幸福和自由。
她抱着诞生不久的孩子,看着自己的丈夫忙里忙外。
……
这是这个孩子第一次对着外面的世界和外面的阳光举起脆弱的手,或者说,是无意识地晃动双手,他不知道这些,只是好奇地,安静地看着,蔚蓝的天空,和慢悠悠的云彩,他被母亲抱在怀里,“啊啊……”作声。
……
时间走得飞快,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孩子就已经能走了,家里的生活改善了一些,母亲平日清闲,就在店面之后的空地上养了几只母鸡,这在市区是多么不可能的事情呢,但是,或许是运气使然吧?后面的空地是无主的,或者说,还没有来得及多造一栋房子,就这么空着。
孩子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每天早上,去鸡窝取出四颗鸡蛋。
……
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个孩子就是我。过去的事情,我只能用第三人称来代述,因为,我的印象里,并没有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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