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越州城内的林荫道上,一个提了茶壶的少年,领着一个小童。
“小睿儿,今天怎么一个人跑来练字啊?”
“家里来了好多人,都是些长辈,我爹硬要拉着我一个个的行礼,好烦啊!”那小童学着大人的样子,低头叹道。
“我现在把你送回家去,张叔那边还等着我帮忙呢!”
“好哥哥,我现在不想回家,我想去玩会儿。”小童拉着萧云的衣服,央道。
“那可不行,这两天越州城里生人多。你一个人跑出来,越叔肯定担心了。”
“我爹才不呢!”
“不一定哦,刚才和我爹下棋的那个道士你看到了没?听说有的坏道士把小孩抓去吃了,那个道士就是的。”
这一招果然管用,小睿儿顿时脸色变了,撒腿就往家的方向跑,萧云赶忙提着茶壶跟了上去。拐过弯的另外一条道上,那个白袍道人听了两人的对话,嘴角略一抽搐,平复了表情之后又继续走路,微风拂来,衣袂飘飘,背后那三个若隐若现的字却是碍眼得紧。
萧云将睿儿送到家门口,听见大门紧闭的院里一阵鸡飞狗跳。睿儿上前去敲了一会门,终于有人开了门。
“少爷回来啦!”那下人道。看到一旁站着的萧云,那下人缩了缩脖子,冷不防一道黄影窜出,萧云定睛一看,却是自家的黄狗夺路而去。这时,门后一人哇哇叫道:“小爷今天关门捉狗,谁叫你开了门,竟然放它跑了!”那人追出门外,萧云才发现,这个蓬头垢面的人,竟是王元!
“哎呀,竟然是云哥!”王元讪笑道,心下却是暗道,跟几个表兄弟夸自己跟这大黄狗很熟,是连根狗毛都没碰到,免不了又要被奚落一番了。
萧云知道王元喜欢逗自己家的黄狗,并未在意,眼看睿儿到了家,想着张叔等着自己去帮忙,招呼一声,便欲转身离去。
“哎,等等!”王元喊道。
“王元有事么?”萧云问道,却是冷不防手中一轻,茶壶被王元夺了过去。
王元举起茶壶,嘴对着壶嘴灌了两口,当下嘿嘿一笑,道:“云哥,这壶茶给我吧。”
“本来准备泡好了给陆三他们带过去的,既然你喜欢,就由你吧,我再泡一壶去。”
“等下,借衣服一用。”王元不由分说,将萧云的袍子扒了下来,然后转身回去了。
不一会,院内又是一阵骚乱,直听得院内有人道:“王公子,这可使不得,小的会被主人责骂的!”王元道:“反正你们也是拿这些招待客人,我就不是客人了?”“可是……”那人还想争辩,门却开了,王元手里捧着萧云的袍子包的包裹。
萧云接过王元递来的包裹,打开一角,发现里面都是水果,道:“这有点多了吧?”
“不多不多,你那一壶好茶我正好拿去给他们没喝过的开开眼,在他们眼中,这可是稀罕货。”
“那就多谢了!我去给张叔帮忙了,回头见!”
长生道人今日心里很烦躁。昨晚刚住旅店就被人一阵奚落,今日早上想做下早课,又是被一个男人的嚎哭声扰了,上午想静坐,外面两个少年又是吵吵闹闹的,更可恶的是其中一个少年骗一个小童说自己是吃人的妖道,下了一盘棋也是莫名其妙的的输了。
“长生——叔!”
“谁?”长生道人循声望去,一个陌生老妪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谁知那小童伸手指着自己,又是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声“长生叔”……
待长生道人走得很远了,那老妪才夸道:“我家小宝真聪明,又认识了三个字。”
当,当,当……远处传来似缓实疾的打铁声音。这声音传到耳里,又似敲在心上,长生道人本是烦躁的心绪竟慢慢平息了下来。咦,不对,这打铁的是何人?
“喂,长生,别挡在门口,妨碍老子做生意!”那打铁的中年男子抬头喝道。
“是你!”
“是老子又怎么了?快让开!”
回头看看了空无一人的大路,长生道人伸脚迈入了熔炉一般的铁匠铺。
“你今日换了一身白道袍,就不怕不小心弄脏了?”
“无妨,贫道这身道袍可是宝衣。”
当……火星四溅,长生道人竟然躲闪不及,青烟冒起,道袍上顿时多了几个窟窿。
“疯子!”
“哎呀,你怎地如此不小心!莫生气,我给你敲木鱼,你赶紧念静心咒,我这里没木鱼,那我就打铁代替吧。”
当,当,当……
“够了,别敲了!”
“你不会是要我赔你的衣服吧?你把我这里拆了我都赔不起啊,要不这样,我赔你一把宝刀,斩妖除魔,无往不利啊!”中年铁匠说完,递过来一把黑不溜秋的菜刀,竟然还没开锋。
自觉在何处都被当作座上宾,长生道人哪里受过这等窝囊气?当下一把推开中年铁匠,便欲离去。那铁匠却在身后舞着菜刀嚷道:“长生老道,别走啊,我还没给你赔东西呢!走了可别后悔啊!”长生道人却是脚下生风,头也没回。
长生道人回到酒楼,萧云等人正在分食堆在桌上的水果。
“长生叔,要不要来个梨子?”萧云问。长生道人一声不吭,径直回了房间。
噗哧!见到长生道人回了房间,萧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这个道士我不久之前见到他的时候衣服还好好的,这才多久,衣服竟然破成了渔网!”
“小声点,这个道人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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