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意则矣,
重生重铭。
往忆不回,
亦见亦宁。
茫茫苍野,
冥冥空幻,
我心已逝,
且歌且泣。
我心已逝,
莫哀莫念。”
……
落叶倏忽由天际齐齐散来,雨点也便落下。雨伴落叶,落叶伴雨,实是雨物,却是相倚相依,天空被掩得辩不清色,视眼被遮得分不清东西。
“起来吧,阿靖”。白衣男子也些气短般微笑地说道。
“舒靖容定视死忠于听雪楼,既便万死亦不辞!直到……直到你被我打败的那天!”
男子眼眸中无悲无喜,语气却带着几分自嘲:“呵,也就是说我一旦被你击败,便是会随时离去,随时背叛?”
“我只追随强者。你若比我弱,便亡于我剑下,一样,我若有一天失失了利用的价值,也会死在你的刀下。背叛?!哈,这叫什么背叛?”
女子的眼中是冰冷的锐气,一种隔世般的不信与孤独,苍桑地如同一个老者。
落叶翩然地在空中枯黄,似是时光轮回,一生一世也已过去,生生死死也不过是心中所想,像是白纸一般空白明了。
而那些落叶印出的却是各种的记忆,听雪楼、萧忆情、江无仇、白道黑武、颜如玉……各式各样,像是远去的光阴重新回溯。
采裳闭着眼睛,她不愿去接受任何事,仅想着江无仇……
而那一片片叶子般的记忆猛然化做利刃,刹时间深深地扎在采裳心中。
“噗——”采裳刹时便喷出一口血来。
……
“永生永世……不分离……不分离”。
(六十)
采裳与萧忆情同一时睁开眼来,只见对方的手紧抚着各自的心脏位置。
“都知晓了。”二人又同时带着几分戏谑道。
“你的心——”二人再次同时相对言。
“难得看似无情的萧楼主也有如此火热的心肠,对那个女子那样的牵挂与思念。实属难得。”采裳将手轻轻地离开萧忆情的心脏位置,带着几分讥讽道。
“彼此,彼此。”萧忆情面容有几分憔悴,好一会才轻轻吐出。
“她就那样死了,所以,你才会将我做她的吗?你才会想用一切来弥补我,才会纵容我?……呵,其实你亦是知道,人死便不能复生,却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自欺欺人,现在,看我的意图,终也耐不住了吧。……你如此爱她,又为何不自刎而去伴她呢?”
半晌,空荡的屋中,萧忆情才缓缓道:“你不会懂得,咳咳……纵使情深,可又奈何缘浅?更何况谁没了谁就一定会活不下去呢?无论是谁,保不齐有一天便会离开你,也许十年,也许一辈子,永恒的存在绝不会是可能,没有一生一世,没有海誓山盟,而身后却是沧海桑田……咳咳咳,我所能做的,便是在她的记忆中,思念她。”萧忆情一时竟说出了这样多的话,不免轻轻地咳嗽起来。
采裳怔怔着凝视着萧忆情,他用一条淡蓝色像是褪色般泛白的丝中擦试着自己的嘴角,而他的睫毛长得覆住了整个垂下的眼眸,英俊秀美而又透出凄凉与悲伤。
采裳终于忍不住,拿出怀中雪白色的方巾递给他。
“江湖人都知楼主乃是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但我与你相识以来,你却从也未显出病人的病状。怎么,如现又发作了?”采裳低声问道。
而萧忆情的咳嗽声却愈来愈烈,愈来愈急,一下子就如同是火山爆发般发出声来,他的脸膛被起起伏伏,咳得像是将整个肺都咳出一般,他的身子痉挛般蜷成一团,一个趔趄便跌在白色的地毯上,连声声呼吸都困难至极。
采裳再也按捺不住,一咬牙便支起负伤的身子,踉踉跄跄地走到他面前,将他极力掩住嘴的手翻下,以查脉络。
但在她揭下他的手的时候,她看到大口大口的血从男子口中喷涌般而出,息息不段,止不住地向外涌出去,冲人的血腥味刹时便弥散开来,采裳杀过人,也便不怕,却也忍不住震惊。她慌忙地将手尖压在萧忆情手腕的脉络间。
脉息如此混沌,想必……想必是……
采裳来不及多虑便点住了萧忆情全身十二道穴,以此震住血液冲涌,五脏翻腾。
“你,你竟以武学来掩埋体内的毒瘤!不行……毒已侵散到全身,纵是有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难怪,难怪了!原来是这样——在几年前你便因伤心劳神过度而致心脉衰竭,却苦念于世,凭借强大的精神力而苦苦支持,就在即亡的那时,你应该是服用了致五脏六俯加剧衰亡的药,以毒攻毒,将真气护住心脉,维系性命,又通过某种途径以武化力护住要处长期,这样一来,你便得以延寿……可是,可是……你的武功已成江湖之中再平凡无过之人……”采裳一时无言,因为她知道武功对于一个江湖人所代表的意义。而眼前的男子却大耗真气以用来维系那微弱的生命,如此活的不易,便只是为着心中的一个残象!采裳的眼睛竟不禁有些湿润。
“你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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