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皮刚挂断电话，母亲便拎着带长嘴的塑料壶撞开了阳台的门。显然她听见了儿子刚才信誓旦旦的最后那句话，一脸惊骇地问：“你要带什么钱？去找什么人？你要干嘛呀！”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听错了！”阿皮结巴着欲回房间，却被母亲拦下了。
“你妈不是聋子！大清早，鬼鬼祟祟地跑阳台上打电话，你想——”母亲这时突然发现了阿皮眉头上的伤，转而柔声问道，“你那是怎么回事？”
“——哦，没——没事，昨天不小心碰了下！”
“不小心？你瞎子呀，能碰到眼睛边上！”母亲显然不信，但语气中还是带着焦虑，搁下水壶，上前欲仔细察看。
“哎哟，没事了！过两天就好了！”阿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你刚才给谁打电话，拿电话给我！”阿皮妈瞅着觉得那伤也无大碍，遂又回到先前的话题。
“唉，你不累呀！前二天车子出了点毛病，去修没带钱，这几天忙忘记了，刚打电话就说这事呢！我还能有什么事呀！”阿皮前二天确实修了车，所以谎说得还蛮溜！
“真的？”阿皮妈将信将疑，眼睛不放过儿子脸上的任何表情，觉得儿子不太像是说谎，又叮嘱道，“我警告你，别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又开始瞎折腾，你妈这半条命经不起！”阿皮妈是指去年替阿皮还那二万块钱高利贷的事情！
“怎么又来了！不说了行不行呀，我发过誓，再干那种事不得好死！”阿皮有点急了，他就怕母亲提那壶。
“我怕你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还怕我提呀！不提怕你狗又去吃屎！”
“妈，我求求你了，行吧！”阳台实在是太窄了，不然阿皮定会冲过去，母亲的这些话对他来说就是紧箍咒！
“唉——”母亲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呀，妈知道你这辈子戒了赌是不可能的，但你别赌那么大，小小的玩玩就算了，赌博害得多少人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再有钱也经不起输呀，何况我们这种人家呀！”
“妈，我知道，你放心吧！”阿皮眼里竟漫上了泪水。
“哦，对了，我还忘记问你了，昨晚你到底去没去接凤艳呀？”阿皮妈见差不多了，再次换了说话频道。
“去了，可能晚了，没接着！”
“儿子，人家姑娘一个人从山里出来，寄宿在我们这，而且多少还沾点亲，你要对人家好点，懂吗？”见阿皮郑重地点点头，母亲继续，“今天凤艳休息，你带她出去玩玩吧！来了这么久，她还没正经出去玩过嘞！”
“今天？今天不行，我有事！”
“你有事，什么事？”
“哎呀，真有事！下次吧，下次儿子一定陪她逛个够！”阿皮说完贴着墙绕过母亲进了屋。
阿皮真有事，他已经想好了上哪去借那笔开创事业的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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