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千多人的长长队伍不由得加快蠕动,一口气奔了十多里。才进入抱犊崮山洼处的一个村庄,土匪们如同回到自己山寨一般,挨家敲门进去,唤醒山民,每户人家分配几个至十几个土匪和“肉票”,让山民们打酒烧火,煎高粱饼,煮绿豆汤。暂时将他们安顿下来。
宋致渔、方剑林和解鸿芬、解鸿英姊妹四人被分配到村庄口处于山边的一座修筑得颇为结实的石墙茅草房中歇息。房主人是一名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寡妇,也姓方,身材娇小,颇具姿色,土匪们唤她做方嫂。方嫂身边只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已在里屋炕上睡着了。
方嫂轻身将他们三人让进屋。在外屋坐定,看他们个个淋得浑身水湿,就迅速到里屋给他们拿干衣服来换。这5月的山区雨夜,气温很低,他们三个从头到脚直淌水,冰凉的衣裤紧绷绷地贴在身上,冻得直打哆嗦。
“这是我死去的男人的衣裳,恐怕短了些,将就着穿吧!”
很快。方嫂就抱出一大堆衣裳出来,先递给方剑林一套,然后又给解鸿芬、解鸿英两姊妹怀中各塞一套,说:
“快把这身湿衣裳换下来,我这就帮你们烤干。”说完,努努嘴,示意两姊妹进里屋去换。那两姊妹抱着衣服却你推我让,总不肯一齐进去,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怕惊动里屋的小孩;最后。还是姐姐先进去了。
这边。方剑林也顾不了许多,就当着方嫂和解鸿英的面。脱得只剩下一条蓝色短裤,又匆忙去换方嫂给他的这套短襟衣、灯笼裤。方嫂也赶快拿过方剑林换下的西装及白布衬衫,去灶膛前烘烤。
不一会儿,姐姐换好衣裳出来,俨然一副典型的农家少女装束;而青布小褂又显然瘦小了一些,挤得胸脯挺起老高。妹妹取笑了一下,也抱着衣服进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只听见妹妹“哇……”的大叫一声,像见了鬼一样地逃出来,上身穿着一件丝质的内衣,下身还穿着她的湿漉漉的白花内裤,脸蛋吓得一片苍白。
方剑林和方嫂见状急忙奔进里屋,借着昏暗的油灯,看见一条三四尺长的青蛇正沿着小女孩睡着的炕壁蜿蜒上行,顺着屋檩很快就不见了。
“没事,这蛇没有毒,不咬人的,我们都习惯了。城里人没见过,也难怪!”
方嫂边推着方剑林出来,边笑着说。
外屋,解鸿英惊魂刚定。她看见方剑林出来,似乎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内衣,脸上顿时一红,而方剑林这时也才猛地领悟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在他转过脸去时,进层的宋致渔便把他朝门外一推,顺道又关上了门。
“快穿上,不要凉了身子!”
这时方嫂将衣裳从里屋拿了出来,递给解鸿英,才打破这一难堪场面。让解鸿芬帮助妹妹穿上了同她一样的农家女装。
过了半晌,方嫂烙好一大张煎饼,熬了一大盆绿豆汤。三个人边吃边与方嫂拉起家常来。说话间,方剑林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便问方大嫂:
“这里也是那位“大当家”的范围?”
“你们想逃?”
方嫂似乎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在灶膛前一边翻烤着湿衣裳一边说:
“这儿8座山冈,从山顶到山脚的10来个村庄,都可以说是土匪村。不过我们彼此相处倒还和睦,也因此少了官府和官兵的许多骚扰。只是我们平时常要帮他们照管些“肉票”,一个也少不得的。而且这里四面都驻扎着土匪,想跑也跑不脱的。即便有跑掉的,一抓住就会“撕票”,犯不着哩!”
方嫂一脸忠告的神色,令方剑林不得不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而这时,宋至渔却说道。
“逃是犯不着,想来这些土匪也算是讲规矩的,否则……”
话时宋至渔打量一眼面前的这对双胞姐妹花,然后说道。
“否则恐怕你我早已遭难了,既然对方是要银钱,只要给了银钱,想来也就放人了!”
在他说话时,他的手不时的摸着手指。
“可不是,先生说的在理,这大当家的原本就不是什么恶人。进山后,一直讲着规矩,后来军师来了,更是讲起了绿林规矩,这些年,为啥大当家的能让众人信服,靠的就是这些规矩,只要你们安生在这里呆着。家里的银子一到,保准放人。”
方嫂在那边说道着,临了时又看着四人说道。
“可千万别一时犯了糊涂,到时误了自己的性命才是大事!”
方剑林三人,闻罢则感慨不已,心下自然打消了想趁机逃跑的念头。单是方嫂那么说,或许他们三人不信,可那位宋先生显然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也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方嫂赶忙止住话头,前去开门。进门的是一个40来岁、看似颇有心计的粗壮大汉和一个手持簿册的年轻人。
“郭当家,查人数吧?放心,我这里四个一个不少。”方嫂指着方剑林他们说。说话间。方嫂眉眼中闪过一丝娇嗔,被方剑林看在眼里。
“郭当家?……”
方剑林心里回味着,猛地他记起这就是今早混乱中向那位大当家的献计的那个“郭当家”。“郭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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