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你不行。第二是颜色，颜色虽然一目了然，但你要写出主色，旁色，杂色，也可以拿现实中的东西作比喻，比如像苹果的绿色，比如像葱的绿色，等等；写每种颜色的厚度，走向，深浅，变化有没有规律；你还要写颜色与颜色的交融，过度，以及颜色的色带起于哪里，终于哪里；颜色中最重要的，你要写出对这种颜色喜好，是喜就写喜，是不喜就写不喜，当然还要写出为什么喜，为什么不喜，全凭你的感觉来写。第三是颜色中的沁色，沁色就是一个点，这一个点不是简单的一个点，而是像钢笔水洇在纸上的那样，必是浓的，然后突然往四边淡了，或是往一条线上淡了，好像一下子深入到另一种质地里面去。写这个沁色时，你首先自己判断是不是沁色，简单的一点就不是沁色了。第四是雕工，你也要写得细细的，雕的是什么东西，巧不巧，巧在哪里，不巧在哪里。第五最重要，写出玉内部是什么样子的，朦胧的，还是清晰的，怎么个朦胧，怎么个清晰；还要看内部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存在，晶体的颗粒是怎样的形状，感觉像什么，全部写出来，写得越细越好。等你把整块玉写成这么细了，回过头来看书你就不是行家也是行家了。”
复生佩服得不行，一项一项都记下来了。便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医生，面对一个病人，或是不病的人，正施行着望，闻，问，切的工夫。也像一个战斗员，先打百个战下来，经了百战的枪林弹雨后再去当一个将军。子山笑说，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吟。复生也笑道，毛主席说，用木棍去游泳的人永远学不会游泳。
子山便笑问，复生你喜欢游泳？当日下午二人结伴去了闽江里游了一趟，至晚上天黑回到宾馆。复生住过了这第二个夜后，次日依旧坐着汽车回苦竹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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