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剧烈的疼痛起来。
红灯灭了,绿灯亮了。
她继续对电话里交代着什么,将车向前开去。林桐盯着她,不敢放松。视线里突然出现了另一张脸,是程安奇的脸,林桐心神恍惚,竟一直没有发现他就坐在车的后座。
在他望着唐雪月的时候,程安奇正从车窗后望着他,用那种淡淡的微笑。
车子消失在车河中,远处太阳的余晖,透过林立的高楼大厦,直射在林桐的脸上。林桐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完全不存在了,像水面的涟漪一样在晃动飘散,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他看不见什么,听不见什么,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名字,一个刻骨铭心、时刻不忘的名字。那名字在烧灼着他,震撼着他。他用尽浑身的力量,迸裂般的呼唤出那个名字:“唐雪月!”他的声音冲破了暮色,在整个空间绵延不断的扩散开来,一直冲向那云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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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唐雪月猛然惊醒,窗外晨光熹微,她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怔,走到浴室里冲澡。温热的水流过伤口,有些刺痛,这种感觉不错,她僵着手臂,忍耐着。
在书房里,她打开电脑,硬盘d卷下有个隐藏的文件夹,里面,是他演唱会的照片。照片一张张翻着,放大,放大,再放大……她将手在电脑屏幕上拂过,泛起阵阵的水纹。
其实再见到他,她心里并没有想像中的激动,也许她习惯了,远远的注视她,求一个心安。
昨晚的演唱会很成功,从各方面来讲,都是成功的。花篮从大门口、走廊,一直排列到台前、台上、和台后。粉丝挤满了演唱会场,座无虚席,掌声热烈而持久。
她没有抢到最好的位置,因为那些位子在开始卖票的五分钟内,就早被人订完了。她戴着帽子,坐在人群里,倾听着他的歌,一支又一支,他唱得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音量、音色、音质都好。显然,这些年的时间他没有浪费,也没有虚度,他是经过了一番苦练的!他的歌声充满了感情,有动人心魄的力量。当他引吭而歌的时候,他的脸胀红了,他的眼睛闪烁发光,他的面部又是那么激动的、易感的、充满了灵性的,她感动的望着他,噙着满眼眶的泪。
林桐,还好,你没有让我失望!
歌声一完,他在掌声中徐徐弯腰,那魔术一般的灵光一闪消失了,他又变得那么高傲、冷峻、而且孤单,仿佛距离这个繁华世界好遥远好遥远了。
最后他唱了一首自己作曲的——缺月疏桐。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唐雪月听着他的歌,看着他的人,泪珠在眼眶里勾涌,许许多多过去的时光,点点滴滴过去的欢乐,都向她涌过来,涌过来,涌过来,把她包围着,淹没着。
“汉之广,水之长,终不得渡。
眼中人,心上伤,永在彼方。”
她坐不下去了,她无法再听他唱下去,站起身来,她悄然离席。可是,她听到“咚”然一声,有根吉他弦断了,她倏然回头,只看到他若无其事的轻拨着那吉他,断掉的弦在那聚光灯下闪着微光。他低俯着头,自顾自的弹着,唱着,那灯光打在他身上,一个孤独、落寞的人影。她很快的离开了演唱会。
爱着,却互不关联,没有出路。
离开的时候被一个观众的包划到了,刺痛,血慢慢泌出来,慢慢地顺着手腕流下去。对于唐雪月来说,这没关系,不用擦,她知道,流不了多远,就会开始凝固,就像对他的想念,忍过最难熬的那一会儿,也会缓过来的。
早上,伤口已经收了口,但水浸过,还是会隐隐作痛。她找出一个创可贴,贴在上面。
上午,母亲带着正则和灵均在花园里晒太阳,看到有人放飞纸鸢,灵均拍着小手,咯咯笑着,蹒跚去扑那天上的纸鸢。正则仰着头,看那纸鸢也看得出神,在他外婆的膝上咿咿呀呀说着唐雪月听不懂的话语。
下午,唐雪月要去接机。程安奇去了欧洲,今天回来。飞机晚点,见他出闸,穿得挺拔、考究、而整洁,他笑,她也笑。
走到车前,他见副驾驶的座位上堆着资料和电脑,就打开后座的门坐进去,她也没有说什么。程安奇和她,很好,但只是好,稳妥,安宁。路上,他随口和她说欧洲的事,她随口和他说家里的事。
本来可以走另一条路,但她选了林桐住的那家酒店旁的那条路。她知道他今天回国,所以,想过来看看。快到路口,手机响,她低头看了看号码,是工作室打来的,她接通,抬头发现是红灯,于是,她缓缓地刹了车。
就是那么巧,这一低头,一抬头,短短的一秒钟,她的视线就错过了路边的林桐。电话里,助手讲着电影投资的事。唐雪月一边听,一边讨论,眼睛却紧盯着车前的路人,心里盼望着,也许,会看见他。其实她只要一侧脸,林桐就站在一尺开外,正望着她。绿灯亮,她只能往前开,电话结束了,她侧头看酒店的门口,有些意料中的失望。
忽然,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正要转过头,身后的程安奇伸手过来,抚摸她的头发,说了一句:“iloveyou.”
唐雪月笑了笑,“oo.”-
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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