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到了,监室组长的“生日”过得还算丰盛:爆炒猪肚一盘、盐菜扣肉一碗,粉丝肉片汤一钵,两罐纯生啤酒。
监室组长拉开啤酒的拉环,说:“过生日能在这个特殊的地方与李哥一起喝一杯,我非常高兴。”
李进林举起手中的洒,说:“我也是,祝你生日快乐!”
然后两人就各自小口小口的一边喝洒,一边吃着菜。一罐啤酒慢慢的喝完了,两人的脸开始红起来,话也多起来了。
李进林说:“李哥,这洒,我没喝到位,老实说,这啤酒,牛尿不香马尿不臭的,不习惯,好想来口老白干,泯在口里,慢慢往喉咙吞,辣辣的像带着火苗钻进肚里,那才叫一个头字,爽!”
监室组长说:“我也想来一口啊,可是,这里不是街上的小馆,想吃什么叫一声就行了,这是监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算了吧。”
李进林说:“也不是吧,你没叫怎么知道呢?我叫一叫,看叫得应不?”
正好教导员李克森来监室门外巡视,李进林跑到观察孔处往外喊:“报告李教导。”
李克森问;“什么事?”
李进林说:“监室组长过生日,我好久没有喝过白洒了,求你给我们点白干喝吧。”
李克森走近观察孔,看到李进林的脸红红的,就问:“你脸都红了,还喝白洒,是不是醉了?”
李进林说:“我是个老实人,心里藏不住事,闻洒味都脸红,说实话,真没醉,就是想喝几口带劲的。”
李克森说:“真想喝?喝醉了耍洒疯怎么办?”
李进林说:“不会给领导添麻烦的,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再说,我这双脚不是都铐起来了?我这个人,就是好那一口,算我求你了。”
李克森见他真没醉的样子,问:“两人半斤洒,行了吗?”
李进林忙说:“谢谢李教导!”
白洒到手,李进林就来了精神,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古人说的杜康就是这东西,这确实是好东西啊,喝了精神好,睡得着。”
监室组长说:“李哥,啤酒我能喝,这东西我不习惯,就像你刚才说的什么牛尿马尿,这洒,我少喝点,你呢,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李进林说;“行,这样吧,你多吃点菜,这样叫公平。”
李进林的话明显多起来了,多少都有几分醉了,监室组长说:“李哥,这东西不喝了吧。”
李进林说:“暂时不喝了,我给大家喝首歌,怎么样?”
在押人员们有人鼓起掌来,李进林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唱完,他问:“怎么样?”
大家都说:“好!”
李进林说:“既然大伙都说好,那我还来一首我最喜欢的歌。”然后清清嗓子,唱道:“凝视着此刻寒冷的冬天/依然象那时温暖的模样/我剪去长发留起了胡须/曾经的苦痛都随风而去/可我感觉却是那么悲伤/岁月留给我更深的迷惘/在这冰天雪地的冬天里/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淌/也许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那春天里。”
全监室都鸦雀无声了,因为李进林把春天改成冬天,唱着唱着音调就变了,带着哭腔,原来长歌当哭,就是这样的。唱完,他仰起脖子,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用手抹着湿湿的嘴唇,问;“还要不要来一首?”监室组长朝大家摇了摇头,在押人员们说:“不唱了,李哥休息。”李进林并没有休息,他又像往常一样,与在押人们聊天,讲不知讲了多少遍的故事:“那娘们,表面看文静,你知道她在床上有多浪吗?你知道那声音有多销魂吗?简直不是人,人能迷惑住我老李吗?人能让我老李血气方刚精神澎湃吗……”然后,他又与监室组长聊起来了,只是今天,他没再谈死刑废止的问题,仿佛这与他无关。
墙上的铃声“叮叮叮”响起来了,又到晚上睡觉时间,李进林打开那折叠得四四方方的被子,像往常一样,侧身躺下,两个值班的在押人员靠墙站在过道上,因为天冷,时不时搓着冻僵的手。不多时,有的在押人员就进入了梦乡,打着轻微的鼾声,李进林闭着眼睛,看得出来,他没睡着,每一次翻身,在这静静的监室里,铁链碰到床板上“哗啦啦”地响。
深夜,下雪了,好大的雪,飘落在小城的房顶、树枝及街面上,雪不停的下,积雪越来越厚,雪光反射,白茫茫的,夜空下的小城犹如远古的废都,空虚而幽静。不知过了多久,李进林终于睡着了,又不知他睡着了多久,便开始做起梦来:他坐在一条小船上,小船下的江面突然变成了大海,天空黑云翻滚,狂风卷着巨浪,如同一只大巴掌,把他和小船扇飞到半空,然后落到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里,似乎还有千军万马向他杀过来。惊恐,使他本能地蹬着腿,脚链又在床板上“哗啦啦”地响起来,值班在押人员喊;“李哥——”他答应着:“嗯,刚才做梦了。”
天亮了,雪停了,天空还是灰蒙蒙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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