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逸明手中的竹筷还在桌上游走,熟悉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你应该已经适应了吧”玄胤轻托着膝上的一把玉琴。
嵇逸明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玄胤:“师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玄胤默不作声,缓缓抚弄指间的根根琴弦,琴声杳杳流进嵇逸明的耳中,激荡的琴音把嵇逸明带进了一个虚幻的梦境。
“......这是!”嵇逸明恍如隔世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血染万里的上古战场,数万兵甲中一人格外显眼,明明自己的部队已经大败,他却依旧嘶喊着挥舞手中的利刃,三尺绯红血刀着实让敌军心惊胆寒,可是,他的咆哮改变不了战败的事实。
丢盔弃甲。
“这是上古时在中原的一场战争,那个不甘心的王叫作白炎,此战大败,他便痛心地带领自己的部族迁到了北方寸草不生的石林荒原,他歃血痛誓有朝一日必定一统中原”玄胤的声音从嵇逸明眼前的某处传来。
那之后的某一天,白炎的身体突然出现了某种变化,他得到了超越人,更加接近神的力量。
天地翻覆,就在嵇逸明眼前,满是奇石险滩的石林荒原因白炎的力量而变成了肥沃的黑色土地。
“复!”白炎带领挑选的三十精骑,仗剑南下。
短短三月,白炎不损一兵一骑,用所有中原生灵的鲜血涂遍了中原大地。
如愿以偿的白炎没有在中原停留,而是带着那三十骑兵匆匆返回,因为在这片土地上的每一秒钟里,往昔惨败的画面都会在白炎心中激荡。
修建蓬山百里城,白炎建立了一种新的体制,他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位天子。
刚开始时白炎凭借那种力量,带着天下无双的优越桂冠,普天之下莫敢不从,而到后来,能力的巨大让白炎的内心变得日益孤独空虚,以至于他越来越厌恶这种特殊能力,便在一天夜里自己封印了自己的力量,并决定再不使用。
这个决定让白炎卸掉了内心沉重的包袱,得以让自己安逸地静坐于弑龙塔上,风卷茶香。
当然建立前所未有的天子制,引起世界巨大变革的白炎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与痛恨,某天的清晨,天子侍从发现失去所有力量的白炎死在了塔上,除了白炎以前自己斩断的右臂,塔中满是身首异处的狰狞。
为了天下统一的白炎为了防止再有动乱,不惜杀光其他所有部族,以为一族一天下的体制会给世界带来永久的和平,但在他死后不久,那个部族又分成许多部落,并在白炎的尸体上开发了他生前的一小部分力量,以此争斗厮杀,世代继承。
梦境中,嵇逸明呆呆看着眼前这些被成为世界之始的事。
琴声骤停,嵇逸明僵硬地倒在地上桌旁,对面的玄胤将琴托起交给晴蕖,拂袖站起。
“直到汉晋时,嵇康与阮籍借助了某些东西,合力将白炎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力量尽数封印,使秩序恢复正常。”
“...刚才的......是什么?!”嵇逸明倒在地上问。
玄胤淡淡说道:“此琴名为幻瑜,为上古白炎所造,用其奏出的琴声可将人带入虚幻的梦境中。虽说梦是虚幻的,但你刚才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
“你为何要给我看这些,这与我有何关联......等等,你之前叫我...白炎之子!?我与白炎又有何干系?”嵇逸明一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坐在椅子上,一边不解地问。
突然想到那一天被阮箫轻松地打倒在地,嵇逸明真的想不出连一个姑娘都打不过的自己跟那个一己之力屠遍中原的白炎能有什么关系。
玄胤轻捋白髯:“嵇束助你到此,莫非什么都没和你说过?”
“你怎么知道家父名讳?!还有什么叫‘助我到此’?”玄胤的话让嵇逸明满头雾水。
说着嵇逸明想起来迄今为止父亲的一言一行,想想确实很蹊跷。
“令尊嵇束也曾来过此处,而且你会落入墓道,继而至此也是他精心安排的,为的是测试你的资质,因为连这种考验都经不起的人没有托付他嵇氏未完使命的价值,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什么都没跟你提过。”
“我要回去!......我要回秭归!”嵇逸明突然变得异常激动。
玄胤慢踱房中:“嵇束对此只字不提,必是有他的原因,你...”
“这些事我一定要亲口问他!我要回去!”嵇逸明打断了玄胤的话语。
说罢,嵇逸明向门外走去:“既然是从那个墓道来的,那么也一定能从那里回去”。
“你若执意归去,那我就送你一程吧”,说着玄胤抬起一只手,手指几番交错结印,指向已走出门外的嵇逸明。
“炎灵·蝶舞”
从指间滑出的一道白光转瞬化作无数莹透飞蝶,萦绕在嵇逸明身旁。
等视线从飞蝶上离开后,嵇逸明才发现自己正在秭归书院天班空无一人的教室中。
怀着满腹疑惑,他焦急地扶着桃木楼梯跑到楼下,走出空荡的抚云阁。
“这是!......”
嵇逸明呆呆看着眼前笼罩在火光中的秭归城,急促地呼吸着被血腥侵蚀的空气,耳畔哭声徘徊激荡直上七重云霄,青石长阶染尽了生离死别。
低下头,看着倒在书院血泊中的同窗,嵇逸明缓缓蹲下,伸出颤抖不止的手,等回过神来,指间已染成绯红。
嵇逸明压制住身体的颤抖,急忙跑出书院,向嵇府跑去。
一滴雨急促地打在嵇逸明的白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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