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慢踱彦云涧千尺瑶阶间,几缕云雾萦绕袍上绯红。
“喂,老头,你要带我去哪”嵇逸明看着玄胤手中的泫冥随着三尺绫袖飘舞在云雾之中。
玄胤依旧慢慢踱着轻步:“你往后有何打算?。”
嵇逸明不再说话,脸上忽挂三两忧怨,绯红袍角静矗雾中。
“......我要报仇...誓斩尽钟氏族人......”
“哼...这个男人的目光...到底看了多远啊”玄胤想起了上一次在彦云涧中嵇束的话。
“玄胤师尊,当下正值叛乱,钟氏必定趁此次平叛之机,挥师南下攻取秭归,计日稍算,差不多嵇逸明恰到此处,那时你便告与他上古白炎之事,他必急于寻我相问,到时我会将阮氏后人藏于嵇府柴房,彦云涧弟子可前往接应,而我将在城外与钟氏激战,然后...死于嵇逸明面前,将泫冥托付于他。受阮氏所托,幻瑜琴就拜托师尊交给阮氏后人。”
“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以他的性格,不会理会嵇氏阮氏的琐事,不过待我死后,他应该会默默接受这一切吧......再说...逝于子前,也算是我的心愿了”嵇束的笑脸映彦云涧清澈的湖面上。
“哼...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雾越来越浓。
“嵇逸明,你跟我来吧”玄胤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云雾中。
桃木铜纹大门缓缓打开,三人走过sān_jí青石长阶。
“这不是你们彦云涧弟子练剑的地方吗”嵇逸明站上眼前空无一人的浮空巨石:“这跟我报仇有何关系?”
“现在不是众弟子练剑的时辰。”
玄胤甩手将泫冥剑扔给嵇逸明:“凭你的记忆,再试一下城外那个斩出红光的招数——炎灵·鸢刃。”
“你不是说过这把剑会侵蚀我的灵体吗?为什么...”嵇逸明谨慎地拿着剑鞘。
“你不是说过要报仇吗?”
“那我可以用左手吗,我可不想在杀钟氏之前就先废了右手...”
“不可,驾驭泫冥,须右手持剑!”
迟疑了一下,剑鞘一转,白色的右手紧紧握住冰冷的剑柄。
剑鸣而出。
“啊——————”一缕暗红在风中摇曳。
但无论嵇逸明怎么挥剑,任凭面前的空气被无情撕裂,他如何也斩不出红色的锋刃,直到累的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砍不出来...”躺在地上的嵇逸明疲惫地喘息。
“泫冥可以凭剑气斩断灵体,也就是炎灵·鸢刃。当持剑者出招速度加快,让前后两招毫无纰漏地衔接起来,就像是在一瞬间斩出无数红刃,将人的灵体完整的打出肉身的载体,让人毫发无伤的死去,这就是传说中的炎灵·千刃。相传这种招数只有白炎自己用出过,后世再也没有出现。”
“...你是说,那日城外我斩杀那个钟氏弟子的招式,就是炎灵·千刃?!”,嵇逸明侧头看着玄胤。
“那是只属于白炎和嵇氏后人的术,因为在其他人手里,这三件宝物都不会展现出真正的力量。”
“......不过现在看来,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的你连鸢刃都用不出了,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说着玄胤慢慢向桃木门外走去:“离风,你暂且传授他一些修灵招法吧。”
“是,师尊”离风师兄做什么都力求完美严谨,这次也不例外。
“嵇逸明,你可不要辜负了离风啊,他以前从没有单独指导某个师弟的先例,就连晴蕖哭着闹着让离风教,他也没有答应,这次你可要好好珍惜啊。还有,这件事千万别让晴蕖知道,要不然往后几日我的耳根就又不得清静了。”
“啊嚏!......啊嚏!...”坐在已经安睡的阮箫旁边,晴蕖突然打起了喷嚏。
在一旁晾衣服的慕容溪见状不禁关心:“你没事吧,是不是感冒了”。
“...不用你操心,好好晾你的衣服去吧......啊嚏!......总感觉怪怪的...”
微风徐来,抚合了桃木古门。
“嵇束,看来你在他心中非常重要啊,竟能让激他用出那一招...”玄胤心想。
“快起来吧,我先传你基础——御剑”说着离风单手结印,佩剑从背后鞘中滑出。
轻盈一跃,离风站在剑上,和剑一起浮在空中。
“御剑便是将一小部分灵力注入剑中,再用本身灵体与之相呼应,以此控制脚下的剑。你先试一下吧。”平常不爱说话的离风仔细地向嵇逸明解释着。
“凭虚御风,日行千里!?”看到眼前一幕,嵇逸明兴奋地站起来,单手模仿着离风刚刚的指法。
“...哎呀..哎呀呀,我的手...”手指几经反复交错,嵇逸明的手竟抽筋了。
看着嵇逸明扭曲的手指,长叹一声:“是我对你期望太高了吗,不知你是如何一战斩杀万余隋军。”
“...我杀了...一万人!?”嵇逸明捂着自己抽筋的手指,脸上流露出匪夷所思的恐慌。
“你已不记得了吗?”
“我只记得那日泫冥激昂,最后剩我一人独伫雨中...根本没有管面前有多少人,心里只想着...斩尽一切!”他尽量让自己回想起那天的事。
“逝者如斯,过...”离风原本是想让嵇逸明想通些,但没说完就被嵇逸明打断。
“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以把这一切当作没发生过一样......”言语中倾泻出几缕恨意。
离风看着嵇逸明表情不太对,便转移了话题:“好了,先潜心修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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