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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帘在黑暗中前行,伸手不见五指,幸亏脚下一片平坦的,否则真有摔倒的风险。
她现在心中一片坦然,从她踏上白骨天梯那一刻起,一切都向着无法预料的一端倾斜。摆在她面前的都是别人安排好的结果,她就像一枚可笑的棋子,任凭摆设。
厌帘不自觉的咬紧了唇,黑暗中的眸子闪过一丝不甘与渴望。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她那么渴望地得到实力,变得强大,将一切都踩在脚底,将命运攥在自己手心。她是天之骄女,她的命运不该是别人安排的,就算是天意如此,她也要说一声不!
她不信命,自然也不信会有什么天注定。
沿着黑暗,厌帘将路走到了尽头,直至前方都是壁障,再也迈不出脚步时,她双目微微眨动,脑中念头微转,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
刹那,黑暗中如同亮起了烛火,五指可见。
“你在害怕……”
分不清是男是女的沙哑声音,从厌帘退后的瞬间蓦然响起。
一面泛着幽绿色微弱光芒,足有厌帘那般高的椭圆形铜镜,伴随着带有虚弱之态的沙哑声音,悄然出现在了厌帘的面前。
幽绿色光芒宛如烛火般,将黑夜点亮。
“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铜镜竖立在厌帘的面前,倒映出另一个她。
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却又显得截然不同的,另一个她。
镜前的厌帘,黑丝如瀑,白衣胜雪,面容绝美,神色平静。
镜中的厌帘,发丝凌乱,白衣染血,面容憔悴,神色间犹生恐惧。
也许那沙哑的声音说得对,镜中的厌帘才是最真实的她,她不停地颤抖,如同没有半丝的安全感,她在害怕。
可是厌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害怕,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能做的,只有沉默。
尽管这面铜镜出现得突然,但毫无疑问,很大的可能它也是关卡中的一项。
何况,进入这里以来,发生再奇怪的事情,厌帘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或许这就是适应吧。
那面镜子似乎也不奢望厌帘能回答它的问题,在厌帘沉默一会后,铜镜的幽绿色光芒再次闪动,镜子里的厌帘就如同活了过来一样,在镜前厌帘的惊讶中,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凌乱的发丝,慢慢将脸上的彷徨与惊恐收敛,数息之后,镜中的厌帘容光焕发。
比真实中的厌帘还要夺目,还要平静锐利!
“你似乎无法回答我的问题……就像你无法明白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铜镜变幻出的厌帘笑得妩媚,美目中透着无与伦比的睿智,像是个随时能看穿旁人内心的魔鬼!
对,就是魔鬼!不是魔也不是鬼,而是另一种更高层次更恐怖的怪物的称谓!
起码这是厌帘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对眼前铜镜最深刻的认知!
她不由地退后了一步,似乎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远离这怪异的魔鬼,但又似乎有了某种不知名的神奇力量在束缚着她,她只来得及退后一步就再也退不了。
“你是谁?!”厌帘强忍着内心破茧而出的恐惧,那恐惧来得没由头,明明眼前的魔鬼自己并不害怕,可偏偏,内心深处就是不可遏制地升起了恐惧。
仿佛是冥冥中的宿命,那个魔鬼是她厌帘命定的天敌!
厌帘还在克服这种没来由的恐惧,不管是宿命还是天命,这些都于她无用,因为……
她不信命!
“自不量力。”铜镜变化的美人垂眸低笑,唇角扯过讥讽的弧度。
“宿命……岂是你能撼动?你……何德何能!”美人依旧笑得妩媚,但她的眸中却始终清冷,她冷眼看着正在抵抗的厌帘,渐渐张开了双臂,仰头闭目唇角轻轻的蠕动着,低沉的不知名的语言如同钟声般响彻四周。
她闭着眼睛,似乎在低吟着某种不知名的语言,如钟声般震撼心神,无法抵挡。
钟声般低沉的声音不停地回旋在厌帘的耳畔,竟生生将那恐惧给震得七零八碎。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时,目中的平静震撼人心。
宿命又如何?注定被践踏罢了!
“你……是谁?”厌帘站直了身子,静静地看着依旧在低吟着某种语言的另一个她。
女子刹那睁开了双眸,纯黑的瞳孔却在此刻泛着血红的光,摄人心魄。她缓缓收回了双臂,也是站直了身子,对着厌帘轻松一笑,那笑容竟然十分干净,不含任何意味。
她也是看着厌帘,如同镜中之人在凝视着境外之人。
“古陵冢的界灵,幻。”幻眨着血红色的瞳孔,唇角的弧度还没有褪去。
厌帘的双眸猛一收缩,之前池苏说过,想要抵达万魂殿,只有两种方法,最笨的方法是闯黑白迷路,这条路艰险万分,一步错步步错,没有退路,非生即死。
另外一种方法,就是……得到古陵冢界灵的认可!
“我不明白……”长久的沉默之后,厌帘低头垂眸,吐气如兰。
她有太多的迷惑与不解,比如为何她会拥有魔女血脉,为何池苏会相助于她,为何……界灵会取代黑白迷路!
池苏分明说过,想要收服界灵,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我生来就是界灵,伴随着古陵冢而生。主人为我取名时,单字为幻,其寓意已无需多言。无尽岁月以来,我一直处于沉睡的状态,除了主人,谁都无法唤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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