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她伸手触摸着长生柔软清逸的头发,像母亲对孩子一般夸赞着长生。
若是梦,长生愿意不要醒来。
“嗯唔。”襁褓里的孩子发出糯糯的可爱的声音,长生低下头,看向这个幸福的婴孩。
眼前的小孩,动着圆圆的小脑袋,他安静好奇地看着同样看着他的长生。都说孩子的眼睛是最纯洁的,而面前这个婴儿,他的双眼竟如同黑夜一般,漆黑的发亮,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题,长生注视着婴儿的眼睛,那漆黑的瞳孔时而变若星空,时而又幻如深海,他感觉自己移不开眼睛,却更像是被吸进去一般。
或许是错觉吧?
待长生抬头,想问些什么,面前哪里还有青衣女子的身影,将视线方放长,女人和她怀抱里的婴儿却是回到了树下,长生慌张的内心平定下来。
幸好!女人还在。
她怎么突然就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又突然站在树下面了呢?像变戏法似的。
“你......”长生开口问,一股怪风此时却突然朝自己诡异地涌来,青衣女人在风的源头里笑得温柔伤感。长生不安,他向女人伸出手很,奈何这风好生强劲,吹得长生睁不开眼。长生不得用用手交叉放在脸前遮挡这阵诡异之风,半眯的视线中,那上面的春玉兰狂舞得绝美,青衣女人抱着孩子看着他,那眼神里似在诉说再见。
“不要!”风抵挡着长生想要迈进的脚步,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小得只剩下恍惚,最后连一丝恍惚也变成了黑暗。
耳边的风一点点地缓和起来,轻柔地如同发丝划过他的脸庞,长生惊觉地转身,伸手去抓,却发现两手空空,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眼前没有道路,没有房屋,没有树,没有女人。
又是一阵树影摇动。
长生回头,欣喜的心又垂落下去。是那棵世间少见的紫玉兰,但是没有了女人,连树下的青老瓦房也不见了。
但是,那树下渺小而安静的一团是什么?长生的心开始揪疼。
长生一步步走过去,残落的望春花瓣堆成一片,那上面的渺小的一团是方才女人怀中的婴儿。
怎被独自留在了这里?在这棵孤独的树下。
长生抱起这个可怜的襁褓。
“你的母亲还会回来吗?”他问道,又突然觉得自己傻气,这个婴儿又听不懂。
长生细心又充满怜悯地看着怀里的婴儿。为何不哭泣?你母亲已经离开你了。
微风像叹息,无奈悲戚。然而怀里的婴儿,他的双眼安静得像夏天的星空,笼罩着世间的一切,悲伤的,快乐的,新生的,消逝的。
渐渐地,渐渐地,长生被这双神奇的眼睛吸引住了,他移不开眼,像被摄住一般。他仿佛能从这个婴儿的眼里看见一整片星空,茫茫无边。那双眼里,幽深安静的黑一点一点将自己的灵魂吸走。一瞬间,长生意识到自己被卷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里,怎么也挣脱不开,像是身处在星河,亦或是,那双眼睛里。
“啊!”
“啊!”
两道惊叫声几乎同时响起。一个是赵长生惊醒的叫声,一个是来人被吓到的叫声。
来人是张绍华,是镇上最大的一家粮站的老板的幺儿子。张绍华模样随他早逝的娘,生得俊俏,却向来可恶,是镇上出了名的fēng_liú小霸王,年纪轻轻就不知调戏了多少姑娘。张绍华与赵长生同年,今年十八,小他五六岁的小女孩被他哄骗得要做他媳妇,长他五六岁的被他勾引得说此生非他不嫁,甚至是未满三十的寡妇都难逃他的摧花之手。这不,三天前张老爷亲自捉到他那浑儿子爬上了老街一美艳寡妇的床,气得他顿失理智,随手拿起那寡妇屋内的鸡毛掸子,“刷刷”地打在亲儿子身上,那力气和劲道仿佛是在拿刷子耍几百年的臭沟污地。当张绍华的惨叫声由老街传到新市百巷时,人们知道张三修他小儿子又混女人去了,知道张绍华被他爹收拾了,还知道原来张三修和儿子“做好事”竟然找上了同一个女人。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一个fēng_liú笑话,看来要传说一时了。
长生虽不齿张绍华的fēng_liú行径,但却与张绍华素来交好。张绍华每当要做这些勾当时,时不时会拉着长生一起。张绍华三天前被父亲修理惨了,胳膊腿和脸上全是被鸡毛掸子狠命留下的一条条的青紫色印子。被揍了的张绍华想来想去,心里着实委屈,他气不过,于是今日便想和长生苦诉一番,苦诉之后再去寻香探花。
今日一来,见长生躺在床榻睡得正香,本想恶作剧逗他一番,当他欲伸手去捏长生的鼻子时,哪想长生会大叫一声猛然坐起身,那样子活像闻到人气味儿而苏醒的僵尸,吓得张绍华跟着大叫,往后退,脚跟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从梦中惊醒过来,看着脸上布满一条条青紫色印子的张绍华,长生舒了一口气。
“奶奶的!你鬼叫什么?梦见鬼了!”张绍华站起来,指着面前这个发梦冲的人破口大骂。
“大概吧。”长生下床,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凉茶喝起来。
“哈?”张绍华顿觉他莫名其妙。
喝了凉茶安下心神的长生看着张绍华的脸,语气凉淡地说:“你来找我是想展示你三天前的丰功伟绩?”
“哼!”张绍华不满长生那副风凉的神色,说道:“作为我兄弟,你应该好好听我诉苦,而不是在这里说风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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