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商贾人家真的是‘爱珠而不爱其身’吗?特别是这个陆归年,知道珠子在身上,居然看着父母家人受难而不救?”刘副尉不解地问道,一边把珠子揣进了怀里。
“我从来不知道这药丸里面有珠子!不然,我怎么会答应为了一颗珠子而家破人亡?”归年说道。
“老爷就是知道归年心善,才特意不告诉他。其实这珠子在他身上十几年了,原先放在家里,被夫人的弟弟偷了去。老爷便转移到了归年身上,并告诉他这是救命的药。所以归年不敢丢失。事实也证明,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陆家的生意,归年从来不过问——所以没人会怀疑到这个浪荡公子身上。”康老儿说道。
“好,好,为了一颗珠子,不顾一家子性命。还骗我们说珠子转移到了龟兹,让我们这一支队伍都跟着你们跑。到了龟兹,你们又打算怎么糊弄我们?可叹在玉门关,我就感觉你身上这个药丸有些不同寻常,只是没有打开!若那时打开了,省去多少麻烦!还好我发了善心,让你们救沉香,才引出这药丸的秘密!”刘副尉叹道。
“你哪有什么善心?先前的王校尉是凶狠残暴,你是阴险狡诈!王校尉吃麻黄过量产生幻像,是你有意为之!原本木大伏给你药时提醒了的,你却不告诉王校尉,由着他随心所欲地吃,最后他疯了。还有礌石碛的巴公和淖尔父子,舍命救了我们,你却把淖尔杀了!”康老儿鄙夷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刘副尉问道。
“昨晚驼子回来时告诉我,他又路过了巴公的客栈,看见巴公家里正办丧事,一打听,才知道是巴公的儿子淖尔遇害了。我想起在银山碛那晚,淖尔走得那么急。次日早上,你在身上看到了一个个圆圆的血点,你说是受伤的士卒给你弄上的。但是那样的血点,一定是从伤口pēn_shè出来的,也就是说,只是杀人者,才会弄上那样的血迹。两件事一对景,我可以肯定淖尔是你杀的!”
“好啊,你这样事事练达,那你再猜猜,我为什么要杀他?”刘副尉讪笑着问。
“或许是不想给他酬劳。你答应巴公给他一两金子。”
“就算是吧。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得到了这颗珠子,可以回去交差了。而你们,都该去死了!”刘副尉说着举剑向康老儿刺去,康老儿相时而动,抄起榻上的小几打飞了刘副尉的剑,剑落在了归年脚边。刘副尉扑过来捡剑。
“归年,把剑踩住!”康老儿情急之下喝道。这回归年还算机敏,瞬间把剑踩在脚底下。刘副尉双手去抽归年脚下的剑,康老儿扑上来压在刘副尉身上。归年把剑扔到墙角,刘副尉再也无法够着。康老儿的体重远不及刘副尉,眼见着刘副尉就要翻过身,归年把他的双腿死死地拽住了——刘副尉在两个人身上挣扎着,叫喊起来:“来人哪!木大伏,陈伍,李铁牛!”康老儿从皮靴里拔出了一把匕首,迅速地刺进了刘副尉的后心!刘副尉的嘴张着,还要叫嚷,声音却停滞在咽喉里,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呜噜呜噜”声,血从嘴角缓缓地流下来。
“该死的是你!”康老儿咬牙道:“既然把这许多秘密都告诉了你,不让你的嘴闭上可怎么行呢?”
归年完全呆傻了,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切。正在怔忡之时,门被撞开了。
“刚才是刘副尉在喊?”鲍四娘人未到,声音已到,等她真的进了门,才看见刘副尉躺在地上,背上还汩汩地冒血。旁边一个人中年男子,挎着药箱——应该是位郎中,见了这阵势,早吓得飞跑了。
“地上的是谁?可是刘副尉?”鲍四娘赶到刘副尉跟前,把他的脸扭过来。
“你们杀了他?!”鲍四娘错愕得脸都扭曲了。
“你们是一伙的。你也陪他去吧。”康老儿拿匕首往鲍四娘身上刺去,归年双手抱住了康老儿的胳膊,“她一个女人,好歹放过她吧!”
鲍四娘反应过来,和康老儿扭打在一起。这时众多的士卒终于听到了打斗、叫喊声,都跑了过来。
“他们杀了刘副尉,你们赶快把康老儿抓起来!”鲍四娘喝道。
众士卒看到刘副尉果真被杀,都齐来抓康老儿。这时节驼子和阿什玉也赶来了,见了这混乱场面,也无暇问清楚缘由,只上来帮康老儿。场面一片混乱。
突然间门口响起像炸雷一样的吼声:“想活的都住手!再动一下就走不出这间房子!都给我蹲下,把手放到背后!”这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股煞气。众人看去,门口站着一伙子胡人,个个拔刀相向,为首便是刚才大声喊叫的人,他长得一脸凶恶,眼睛瞪得像铜铃,络腮胡子像竹根须子一样,又粗又硬又卷。
“帛黎布哥哥!”归年暗自叫道。
士卒们看了这阵势,都有些惧怕,纷纷住了手。帛黎布令手下把士卒们捆起来。
康老儿走上去抓住帛黎布的胳膊说道:“可算来了。先把这个女人单独关起来,她是官家的耳目!”康老儿指着鲍四娘道,帛黎布带来的手下立即把鲍四娘捆了起来,押到另一间房子去。任是鲍四娘这般刚强的人,在一群鲁莽硬汉面前,也半点挣扎不得。她原本还在叫喊,早被一个大汉用布塞上了嘴。
“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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