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杀了刘副尉?他对你们不薄!”士卒里有人忍不住分辩道。
“他是我们不薄,对大家都照顾有加。但是,他始终是驸马爷的鹰犬!他对我们的好,只是为了让我们替他办差事,完成任务。你们不知道,如果他的差事办成了,在队伍回去的路上,你们都要死!”康老儿说道。
“你骗人!”
“去把刘副尉屋里的行李拿来。”康老儿吩咐帛黎布的手下。
须臾,刘副尉的行李被送了过来。康老儿翻找出一个蓝色绸缎的小锦囊,用刀割掉上面的结,从里面抽出一张卷成卷儿的帛书,展开来举到众士卒眼前,说道:“都看看吧,上面有你们的结局。”
一个识字的士卒念起来:“田、刘二尉:得珠后既处死陆归年、康氏父子,回京途中,于陇右之地处死众卒。”下面是王敬直的印信。
“为什么?为什么要处死我们?”有士卒激动地喊道。
“为了封口吧。你们跟着陆归年,我们父子走了一路,万一知道了我们要办的差事,对驸马爷来说是不利的。在陇右处死你们,是因为快到长安了,留你们也没用了——我是这么猜的。在那些王公贵胄的眼里,几十条人命实在不算得什么。”
“那帛书说的珠又是什么呢”有士卒问道。
“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吧。知道了对你们来说反而不好。无知是福,多言贾祸。”康老儿说道。
“好,多的我们也不问了,只是你们预备怎么处置我们?”木大伏问道。
“我们能怎么处置你们?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们自寻去处吧。但是长安你们是不宜回去了。如果让驸马府的人看见你们还活着,难免惹祸,对你们自己,对我们都不好……”康老儿说道。
“我们还有家眷在长安呢,不回去怎么行?”
“唉,若是真要回去,也要悄悄地,把家人都带着离开长安才好。刘副尉带的金钱还有不少,都在这里,你们分了吧。以后都要好自为之了。”
听了这话,众士卒倒感动了——难得康老儿仗疏财。康老儿命帛黎布的手下给众人松了绑,让他们去分钱,料理行装。
陆归年见士卒们散去,把沉香交待给驼子照看,便一把将康老儿拽到另一间空屋子里。
“这是为什么?”归年喝道。
“什么为什么?”康老儿讷讷地问。
“为什么‘王珠’在我身上?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为什么父亲不把它交出来换取一家人性命?”归年的眼睛布满血丝,看着很是狰狞。
“因为它是你的。别人不可以据为己有。”康老儿把“王珠”从怀里取出来,递给归年——刚才他已经从刘副尉的尸体上摸出了出来。
“什么意思?怎么是我的?”归年问道。
“这里面有个很长的故事,要从你出生开始讲起。归年,你等我把大家都安顿好了,让我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归年还要质问,阿什玉、空空等人已经进来了,个个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归年暂且忍住了。
康老儿、驼子、阿什玉、空空、帛黎布坐在了一起。
“七零八落啊,这一趟走的,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阿什玉叹道,“死的死,疯的疯,走失的走失,一队人马,如今还剩几个呢?原来送质子也是幌子,怪不得米司分死了,他们仍是要走。只是你康老儿做张做智的,把我都骗过了——我只当你是个见风使舵、卖主求荣的奸佞小人呢,明里暗里骂了你好多回了,原来是我错了。”
“你们都长着一身傲骨啊!”康老儿讪笑道,“只有我是卑躬屈膝的。只是不这样,他们怎能信任我?田校尉不信任我,怎能由着我挑唆,和刘副尉有了嫌隙?刘副尉不信任我,怎能让我靠近,暗中偷看了他的帛书?”
“是啊,如果不知有这样的帛书,这些士卒还是对刘副尉忠心的。不过,刚才我也看了那装帛书的锦囊,是打的凤尾结——为的就是防人偷看。你如何能打开又不被发现?”空空问道。
“我为什么自找麻烦去跟那个结纠缠?我从锦囊底下的缝合处割开了一个小口,把帛书抽出来,看完了再把口子缝上。刘副尉大概只看那个结是不是安然无恙,哪里注意到底下的情形。再说,这点针线也难不倒我。”
“爹是会点针线的。长年在外,缝缝补补的都是自家料理。”驼子说道。
“你们爷俩的本事太多了吧。”阿什玉又道,“驼子,你长得五大三粗的,可是还会学女人嗓音吧。在青石关,你给沉香学女人声音唱的‘斗百草’,那声音,我听着总觉得似曾相识,在高城岭也听过?”
驼子有些羞赧地笑笑,说道:“走西域的时候,跟一个做杂伎的天竺人学的。运用气息,男人可做女声。我和爹是在高城岭装神弄鬼了,为的是把那五个士卒放走。那五个士卒奉命去找我爹,我用歌声把他们引了过来。在山沟里,我爹把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头上束发的于阗玉簪子给了他们,并且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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