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师傅说话挖苦他,反守为攻,回嘴道:“徒儿不敢!师傅在上,好东西徒儿不敢占先,还是先孝敬师傅——这腊肉汤到底是什么滋味,还是请师傅先去尝尝!”师傅见徒弟回嘴,道:“你龟儿子胆子不小嘛!还敢顶撞师傅噢!等一会儿你娘叫你去把她的裤裆底舔干,师傅可不帮你说话了!”
宝财道:“师傅不必帮我说话,那女子不是我娘!师傅您刚才听她唱的是‘太阳出来亮汪汪,照着你娘洗裤裆……’,这口气就听得出来,谁跟她对调子,她就是谁的娘。刚才是我表哥跟她对的调子,她该是我表哥的娘才合。”
赶雀道:“我说表弟!你傻狗啊?那女子要是我娘,她不就成了你表大妈了——这跟你娘还不是差不多?你不想当儿子,也犯不着把她往我身上扯啊。扯上了,我成了儿子,你也就成了侄儿子,还不是要跟着吃亏是不是?”
三个耍嘴皮子,言来语去,互相推让,说个没完。周老叔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了,接口道:“我说你们几个谦虚个啥?想喝腊肉汤,就赶快拿碗去讨,等一会儿放冷了,喝起来腻嘴……”
大伙调侃的这会功夫,马队都行过了好大一段路,转过了一个山弯,早已见不到那个洗衣女子了。就是想讨一碗什么汤喝,也讨不到了。
马帮继续赶路,行不多久,便来到一处山坡上。一个姑娘,身背一只大尖底箩,侧身站在道旁给马队让路。刚才赶雀在河边上与洗衣裳的女子对了一调,才把大伙的兴趣勾起来,见到那个姑娘背着的尖底箩,周老叔也来了灵感,忍俊不住,唱出一调:“赶马来到太阳坡,遇着小妹背箩箩;问声小妹愿不愿,嫁给哥哥做老婆?”
背箩箩的姑娘,见到唱调子的是一个半大老头,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先骂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骂罢,回了一调:“嫁人莫嫁赶马哥,天天转箐爬山坡;身上汗脏屁又臭,翻开领褂虱子多!”那姑娘嫌赶马人又苦又累,又脏又穷,瞧不上眼,想讨她做老婆,纯粹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周老叔讨了个没趣,不吱声了。
对调子也耽搁不着马帮赶路。不久,便来到一段石板路上。路的一边是一块大地,地边有一棵大树;地里种的是萝卜,一个姑娘正在大树遮阴的地里拔萝卜。这回马保耐不住寂寞了,看看周围的情况,便唱出了一调:“大田边上一棵树,妹在树下拔萝卜;问声妹妹得不得,嫁给哥哥做媳妇?”
马保唱罢,那个拔萝卜的姑娘停住了手,直起腰来查看周围情况,要选择一个合适的调子来“回敬”一下。这时马队正行走在石板路上,牲口蹄子踏着石板路面,发出得、得、得的响声;此处又正处上坡路段,那些负重的牲口往坡上挣,一匹匹“连珠屁”不断,“不、不、不”响个不停。那拔萝卜的姑娘“见景生情”,回了一调:“马蹄踏石得得得,骡子放屁不不不;头骡是你大老婆,二骡是你新媳妇!”
拔萝卜的姑娘牙口也是不错嘛,一调对出,惹得马帮伙计一阵哈哈大笑。马保一个劲直挠头,叫道:“妈妈的裹脚!吃亏了,中了这娘们的套了!”
宝财见师傅吃了拔萝卜女子的亏,却不顾师徒辈分,“落井下石”,故意“逗二气”、寻乐子,道:“师傅您老人家不简单嘛!今天要不是这个拔萝卜的姑娘检举揭发,咱还被您死死地蒙在鼓里——快点老实坦白交代,哪匹骡子是您大老婆?哪匹骡子是您新媳妇?”
人说赌场里不论亲戚,不分老小。马帮里,在寻开心逗乐子的场合,也是不论亲戚,不分老小的。只要不把辈分搞乱,小辈也可以开长辈的玩笑的。宝财要借此给师傅出洋相,叫他“老实坦白交代……”他只是笑骂道:“去、去去!你兔崽子的没大没小!人家整你师傅我的难瞧,你不帮我也就算了,却还来抠我的痛处——真的大骡子大马成了你师娘,你脸上才光彩是不是……”
大伙赶着骡马,一路转山过箐,一路逗姑娘取乐子,这样,大伙的精神也舒畅了,心情也放松了;跟姑娘调侃寻到了乐趣,自己人互相调侃释放了压抑。说笑之间,大伙心中都会感觉到一种快慰、一种满足;说笑之间,不知不觉又转过了几道山坡。
一道山坡上,有一块洋芋(马铃薯)地,一个山里妹子,身穿花色民族服装,头戴鸡冠帽子,正在地里给洋芋锄草。赶雀一看,觉得机会来了,扯开嗓子唱了起来:“箐鸡尾巴花碌碌,野鸡尾巴麻碌碌;妹在坡上薅洋芋,鸡冠帽子花碌碌。”
在地里薅洋芋的妹子听了,显得十分的不高兴,停下活计,手拄锄头把,回唱道:“箐鸡尾巴花碌碌,野鸡尾巴麻碌碌;赶马哥哥人品差,虚伪心儿花碌碌!”
赶雀听到薅洋芋的妹子唱出这一调,甚是不解,问老把作:“老叔!这山里妹子是咋个说?我夸她生得漂亮,头上戴着的鸡冠帽子好看,她却不领情,骂我人品差,虚伪花心呢!”
老把作道:“活该挨骂——我且问你,花碌碌的箐鸡尾巴长在什么地方?”赶雀道:“长在屁股上。”“麻碌碌的野鸡尾巴又长在什么地方?”“长在屁股上。”“那么花碌碌的鸡冠帽子又长(戴)在什么地方?”“长——戴、戴……戴在头上!”“这不就结啦!”老把作一拍巴掌道:“你龟儿子把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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