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有人叫我“小筑”。有人用手摸我的脸。我睁眼,看到旁边坐着的尤迪。他问我是不是做了噩梦。我发现我正躺在榻榻米上,刚刚我在哭。
想起了坠梯的那个梦,在梦里最后我死了吗?我不知道。那么,这个梦和从前那些确知自己死亡的梦境是一样的境遇吗?我有点茫然。尤迪笑着拍拍我的头说,没事了。只是噩梦而已。又说,第一次看你喝醉酒断片儿的样子。如果不做噩梦,又哭又喊,算是酒品很好的人。
我笑着瞪了他一眼,准备起身。突然漫天的星辰就那样铺天盖地的映在眼睛里,美丽的我几乎不能呼吸。我感觉到尤迪挨着我躺下来,和我一起抬头看天。他悄声在我耳边说:我第一次晚上来这里的时候,看到这满天的星斗就爱上这里了。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一直想什么时候能带你来看,今天终于如愿了。我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只想让自己融在这片夜空里。
人的神经不能总是绷紧,偶尔的放松甚至放纵是必要的调节。我用这个理由让自己一直躺在星空下的榻榻米上,身心放松。不去想过去,不去想小贝壳,不去想未来......
尤迪真的是个好男人,一直就静静的陪着我,该说话的时候陪我聊两句,不该说的话的时候就闭口不言,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他一直都喜欢我,从大学开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我都知道。
其实这两年多来,一个人经历毕业,怀孕,生子,工作等等事情,很多时候疲倦的真想找个人依靠。尤迪总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充当我的救命稻草,源源不断的给予我想要的温暖和可以靠一靠的肩膀。
不是没有想过接受他,但是我不能连累他。便宜爸爸不是那么好当的,更何况他有个很好的家世,他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是很传统的老人家,父母这关他也很难通过。关键是我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不能因为我想要个人依靠和我一起共度难关,就把我大学拒绝了很多次的男人拉过来做垫背的,这对他不公平。
“谢谢你。”我歪过头对躺在旁边的尤迪说。
“干嘛说这么见外的话。”他依然用一贯的温柔眼神回望我。“毕业这几年能和你一路这么走过来,在你需要的时候伸手帮你一把,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依你的脾气,当初那么困难的时候没有消失不见,愿意让我连络到你,我真觉得是上天待我不薄。”
看着这个男人我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不知道上辈子我到底积了多少德而他又欠了我多少,这辈子才会如此无怨无悔的为我付出。
“哎,看来我再说什么谢谢呀,别对我那么好呀之类的就显得有点矫情了。好吧,现在再给你一个对我好的机会,送我回家吧。”
“哈哈哈,这是我的荣幸呀。再说这么晚了,本来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家的。”尤迪站起身,又伸手把我拉了起来。
“这顿饭怎么结账?aa还是?”我一边下楼梯一边问。
“谭松那小子趁我们不注意自己就把账结了。”
“哦,这小子,还是这样。嘿嘿,我以前聚会就喜欢叫他,记得吧,总是抢着结账的人就是受欢迎呀。哈哈......下次就到我家聚吧。小贝壳2月份该过3岁生日了。”
“好呀,宁宁她们看小贝壳的照片,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小树老板正在看电视,看到我们从楼梯上走下来,便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打扰人家到这个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小树好像看出我的想法,笑着说“饭菜还可口吗?上面的风景很美吧?这么早就散了,听说是有人喝酒断片儿了?哈哈.....我这儿经常有局到后半夜,你们走这么早,我还真不习惯。有空欢迎常来吧。”
“好呀,一定一定。有时间就是来你这里躺着看看星星也很不错呀。”我们和小树告别走出大门。
“知道聚会要喝酒我就没开车来,我们现在只能打车走了。”尤迪一边按电梯一边对我说。
“嗯,酒后不开车这是必须的,要遵纪守法嘛。这个时间在这儿打车应该不难。”一说到回家我就开始想念小贝壳。她现在应该已经睡了,不知道睡前没有等到我有没有哭闹。这么晚了,今晚她要在奶奶家过夜了,明天一早再接她回家。
北京这个城市四季分明,秋天一到暑热便散去不见了,尤其是在早晚的时候。现在,夜凉如水,我披着尤迪的外套窝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这城的白天和夜晚很不样,现在我更爱晚上它的样子,沉静大气包容而有威严的样子,和小时候的记忆更吻合,白天这城市已经太过浮躁和喧嚣。
出租车在我家楼门口停下来,我把外套还给尤迪,然后和他道晚安。他想了一下,说这么晚了,我就不陪你上楼了。改天我再来看小贝壳。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吧,注意安全。我点点头转身进了楼门。我猜他依然会一如既往的等我家亮了灯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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