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忽然觉得,这样的男人,是这世间所有女子都无法拒绝的,便纵容他径直走到自己身前,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
睡榻之上,幽都城主目注眼前少年逐渐逼近。
她望着他俊美的眼中,似溢满柔情,又似空无一物,但无论怎样,她都不忍心将他推拒开。
少年忽然轻笑,从那样近的距离,定定锁住她的眼睛。
他的手指抚触在她的下巴上,如此清凉的指尖,散发着透骨的冷。
她已有多少年,没有感觉到过冷暖了?
冷暖?!
女子惊醒过来,急欲将面前少年推开,却发现已然使不出力气。
城遥抽回手指,凑在嘴旁轻轻一吹指甲,退开数步,笑望女子。
黑衣女子怒道:“你要做什么?”
眼前这人行径,实在让她猜想不透。
城遥敛肃面容,淡淡道:“叶辰在哪里?”
“什么叶辰?”
“真是不知死活啊……”城遥叹道,“早知你不肯据实以告,如今你生死尽在我手,你就不怕我似你一般,只一抬手,就震碎你的魂魄?”
黑衣女子哼道:“我不知就是不知,你就算杀了我也是一样。”
“如此啊……”城遥眼睛微微眯起,“那也只能杀了你了,不过多费些功夫,再去别处找寻……”如此不堪之景,确实还是不要让欢儿看见的好。
清欢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在城遥温柔的怀抱里,不知何时竟不觉睡去。举目四望,却未见黑衣女子。
“欢儿,醒了?”头顶传来城遥轻柔的语声。
“嗯?”清欢依然有些迷茫,“我方才,怎么忽然睡着了?”
城遥并不答,只说:“我已寻得叶叔叔所在。”
“啊?爹在哪里?”清欢立即自他怀中起身,腿脚酸麻,却差点摔倒。
“别心急,叶叔叔他,只是睡着了……”
城遥揽着清欢,慢慢步至走廊尽头,仿佛已没有路。城遥忽然一把扯下黑色纱幔,轻身向上,果于原先纱帐悬挂处寻着一处机关。怪道他之前遍寻不见,他只作叶辰被囚禁在术法之内,路径此地觉不出灵力波动,便被他大意略过。
城遥轻轻按下机关,原先完整的墙面忽然似门打开,内里却是一进布置精美的厢房。灵殿之内俱是可怖黑红,这间房内却全是淡雅色泽,布置温馨。
走进内里,清欢顿时觉得自己之前一直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弛下来。那样冲突强烈的色差,看久了实在是很不舒服。
二人越过一处屏风,继续往里,清欢惊讶地发现屏风后面竟是一道更为幽深的长廊,而长廊两侧却是许多房间。
清欢随意推开扇门,发现房中竟还燃着三柱清香,床幔隐隐无风自动。往床上看去,顿时惊吓一跳,竟是一具半透明的鬼魂。
清欢目瞪口呆,半天方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鬼,也是要,睡觉的?”
城遥熄灭案上清香,忽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揭开瓶口,轻洒几滴在那鬼魂身上。清欢不解其意,却见床上鬼魂悠悠醒转。
如此,他们又至另外几处房中,布置摆设与第一间房基本无二,床上均有或人或鬼,城遥一一照着先前所为,先熄清香,后微斜瓶口,醒来的或人或鬼都对二人感恩戴德,旋即也不问缘由,飞也似的逃离。
直到走廊尽头最后间房,清欢揭开纱帐,却见内里躺着一人,面如冠玉,眉似远山,正是叶辰。
“爹!”清欢立即伏趴到叶辰身上。
先前她并未有心思细看他人面上表情,此时见叶辰虽在沉睡,面上却是一副舒坦心悦神色。
转身见城遥已经灭了香柱,又以食指蘸了几点瓶中物抹在叶辰眉心,而不似先前那般随意倾洒。清欢却见叶辰眉间一片嫣红,彷如血渍,不由问道:“这瓶子里的,是什么?”
“是幽都城主的血。”
“啊?”清欢掩嘴,“小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芷谷中,林深树密,风景清幽,凉风阵阵吹袭而来,夹带几许绿叶与草木清香。
少年们围坐一块,却俱都无意欣赏四野美景,就连枝头鸟鸣也让他们觉得分外心烦。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是这样毫无头绪,可怎么办啊?”寂流有气无力地歪靠在树干上,眉间俱是愁色。
自他们从浮云境中出来,却也无人对他们解释为何东皇襄要幻化作映川模样,只命他们留守隳国东北兰芷谷中。
饮秋风仿佛十分不好意思,说:“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哪里的话。”云逍将手按在他肩上,“我们只等此间事毕,与你一同回去。”
经几日相处,他们竟是与这兰芷谷的少主十分投缘。
“就是,”寂流也坐起身来,“我只是随便发发牢骚,可没真不耐烦的意思,你要这么说,可就太见外了。”
饮秋风望着他,目中流露感激。
自从半年之前他父母狠狠打了一架,然后与谷中弟子交代说要离开一段时日,便再没有回来。可紧接着谷中弟子却接二连三失踪,弄得谷中人心惶惶,只得将他这位少主召回。然而他回来以后并没有什么用,每隔十天半月,山上便会消失一名弟子,房内物品佩剑俱全,旁人也未听到有任何响动,只像是忽然从人间蒸发。
饮秋风勉强稳住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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