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的脾气越来越坏。
本来琴默的婚姻状况,学校的同事都知晓。好的呢,对琴默是发自内心的同情;差的呢,在背后嚼舌根,幸灾乐祸。琴默早已是不在乎。
只是,秋阳有时很晚回来,还撒酒疯,在家里大喊大叫,整个院子都听得见。时间长了,大家就颇有微词。刚开始,琴默在院子里觉得抬不起头;后来,渐渐地也就麻木了。
秋阳酒醒后,又觉对不起琴默,第二天就默不作声,看着琴默的脸色。晚上又耐不住,溜出去喝酒。
日子就这样过着,反反复复。
于伴默,秋阳好的时候,怜爱得不得了。常常趴在地上,让她当马骑;闹起来,却也让孩子恐惧不安。
那次,深更半夜,母女俩已睡着。秋阳回来醉醺醺地拉起琴默,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说什么,琴默冷冷地看着他。这样的目光激怒了秋阳,他大声嚷嚷起来。
伴默醒来,凑到琴默身边想护着她。此时的秋阳哪知轻重,猛地拽起伴默,狠狠地甩在一边。伴默的头重重地撞在一直闲置在家的保险柜的尖角上,顿时,血顺着太阳穴留下来。琴默咆哮着冲过去,抱着她,冲出家门。此时的伴默撕心裂肺地哭着,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秋阳猛地醒过来了,流着眼泪跟在琴默后面跑。
医院里。好在伴默是外伤。怕感染,打着消炎的吊瓶。
琴默抱着伴默。秋阳坐在旁边的长凳上。垂着头,坐立不安。时不时朝琴默这边张望着。
此时的琴默看到,自己心里有一条深渊。悬着一株向日葵,热烈地绽放着,慢慢地不停地往渊底坠落。琴默拼命想拉住它,却怎么也无法触及,最后只有任凭它消失得无影无踪。多年以来,这株向日葵,一直长在琴默的心里。那条深渊是后来琴默在无数个难熬的黑夜一铲又一铲地掘出来的。
曾经年少的琴默那么迷恋家乡田野里种的那一袭向日葵,那样明媚的黄色,燃烧着自己,却温暖了迷恋它的人。
她总想自己是其中的一株。
琴默那样地燃烧着自己,爱着秋阳。他不是没有感受到。
秋阳只是在琴默面前已无自尊。他现在能给琴默什么。不仅不能给,他就是一个负担。他吵,只是想让琴默记得他。他最害怕琴默无视他的存在。
秋阳感受到温暖。但他无法用同样温暖的方式来回应琴默。
他多么想爱,但他现在该拿什么去爱?他还有资格爱吗?
回到家,琴默把睡着的女儿放在床上。
她筋疲力竭。倒头便睡。明天还得上班。赚钱养家。
秋阳在沙发上坐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
秋阳在整理行装。
“琴默,我该走了。你得有一条生路。”
“秋阳,离开了我,你能怎么活?”
“琴默,我若不离开,你怎么活?”
“秋阳,这是我自己的事。这是我的命。”
秋阳痴痴地看着琴默。
有天晚上,觉得心里憋闷。琴默在操场上散会步。
那时,月光如水。周围静悄悄的。正应了琴默的心思。
好久没有这样一个人空下来,与自己单独相处。
哪知对面月光下多了一个人影。认出是学校的语文老师学文。两人走到一处。
“转转。”
“嗯。你也转转。”
“嗯。”
相视一笑。擦肩而过。
操场上两个人影相背,相对而行。再也无话。
学文的老婆是吃得苦的女人。儿子在读大学。老婆本有工作,后来下岗。为了给儿子多积攒些钱,并没有如院子里其他家属一样,靠打麻将混日子。在北方一个远房亲戚的公司打工。一年有大半年的时间不在家。
老婆是农村老家的女人。平时除开衣食住行,两人并无多少言语。
学文是学校公认的美男。但为人低调,从无八卦绯闻。
两人平时并无交集,除了公众场合偶有的调调侃侃。
以后的琴默,都会来操场转转。困在家里,觉得窒息,门窗犹在,只是总觉没有一个出口。空旷的操场能让琴默自由地深呼吸。暂做喘息。
两人仍是相背相向而行,只是交集时,脚步放慢,默契中思想的流动。刹那的交流。
琴默的生活得到一丝的慰籍。
学校开始有了风言风语。说是两人都是寂寞难耐,在操场约会;还有人尽其无限肮脏的想象,说着更难听的话。
秋阳本是闲人一个。现在晚上也不出去,守着琴默。寸步不离。
只有在上班时,两人偶然碰到,也只是无奈地低头而过。
两人并无意出轨。只是孤独寂寞中的同病相怜而已。
生活仍在继续。再疯狂的流言也会过去。
生活表面上仍是井井有条。
伴默是个高高瘦瘦的女孩。皮肤微黑。短发。腿长。大大的眼睛流露出孩童般的稚气。从小读不进书,后来只是上了一个一般的高中。不合群,在班上有一个玩得来的女孩。经常是同进同出。似乎无意与别人交集。
这孩子的思想总是游离于环境之外。身上似乎无突出之处。她也并无意突出。没有安全感,极易动怒。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并不安静。那个世界是如此的不正常,不和谐,充满了恐惧,忧虑和绝望。
童年时的她只是觉得父母间的关系与其他玩伴的爸爸妈妈不一样,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自然流露的亲昵,也没有像其他家庭那样,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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