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因自觉纷乱将起,各家势力都需提前做些准备,又加之己身历了数战,而有所得,所以一入仍名“未济十七”的那座居所,便就瞑起了目,入起了定,卧游坐忘,梳理起了诸多不谐的气机。
所谓之“不谐”,却也不是因战事所生,而是因这几战,他又有所悟,这才发现了原本就潜藏于身体各处的微细祸患。
他的身体迥异于常人,这些东西,终究是也只能靠他自己去摸索、整理和修正,而难以寻到一些直观又具体的方法,点对点地进行解决。
好在也同样因此,因这三实一虚之身的神异,容错率也极大,一应调整,他都不虞会造成什么致命的纰漏,于是历时近两日,复又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之后,他便又生龙活虎了起来。
大门一开,便又不出所料,门之外、阵之内的空地之上,飘浮着足足二十多枚各种各样的流光与符鹤!
——皆是他人给他的传讯,又或者说是拜帖。
见此顿时就有了些不悦,然而耐着性子,将之一一收取了过后,他却又忽地眉头一轩,便就发出了一声轻咦。
传讯之物里,有一枚性质略有些不同的奇薄玉片,其中所言,赫又是那章坎程庾二人,说道有要事相商,若他有空闲,又有意相见,那便碎之,以让他二人知晓,且另还言道,若玉碎,则不过半日,他二人便会联袂而至,登门拜访,故还烦请他耐心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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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气依旧是阴沉沉的,时不时地,就会有暴怒的雷声与闪电,叫嚣于天际,然而北市的白灵万宝行里,生意却是比往常的旺季,还要热闹个三四分,而且往来之客,也全无了平素里的闲情与悠游,但凡对一物中了意,基本不会讲什么价,就会将之急切地拿下,以免有人来争。
——所有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于是就在云山刚出房门没多久,一声苦笑,复又一声冷哼,此楼的门槛上,便就相继跨出了两道身着白衣的人影。
正是章坎与程庾!
他二人平日里不显山也不露水,然在双门大校上,一个取了第十,一个却取了第九,故而其声名早已就是远扬了,故而此时一出门,当即就迎来了一串的阿谀与谄媚。
然而二人冷着一张面,却又只当是不闻。
直到一声脆响乍鸣,那章坎才是脚步一顿地,面露了怔然与喜色:“好家伙,终于是来了!”
程庾见得同伴无端端地停了下来,怒气一敛,脑袋一滞,随即也就转首了回来:“怎么了?”
“他来信了!”
“哼!总算没亏了这「相腐淬液」‘得来不易’了!”没有听到任何具体的人名,可是程庾一听,却还是听出了其中独有的那份讯息。
于是之后两阵风起,他二人的步速,转瞬就大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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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如何行进的,又或者其中的某一方,是不是中途拐向了某处,章程二人离去没多久,云山便也来到了白灵万宝行的大门前,然期间却并无邂逅。
毕竟是第一与九十,差距还是有些大,于是他人一到来,路旁便就尽起了喧嚷,而白灵万宝行里,也有一位身披银袍的矍铄老者,喜气盈盈地迎了出来。
然又毕竟均是前十,处境还是差不多,于是他一路走来,也同样的是冷臭着一张脸,横行而无忌,直到那银袍老者,拱手快走到了他跟前,他才也是一拱手地笑道:“白老?”
此人明显有些愣色,似不知云山为何如此和气,然而举手投足之间,又是掩藏得很好,哈哈一声笑,他便就侧让避身,并伸手引起了路:“云公子客气了!”
“请随我来!”
“我家少爷与大掌柜的,都有琐事缠身,故不能迎,所以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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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后,不多时,云山端坐的圆桌旁,便就鱼贯而入,来了四位红衣侍女,与一位形象略有些邋遢的中年男子。前四人一人端着一个木质的方形托盘,上半盖以素白绸布,均遮了一物,其一为臂盾状宝器,灵蕴非凡,赫达灵器之阶,其三为赤白色玉简,质地统一,外却皆无名谓。后一人则是一位正宗的炼器师,但不知为何,竟被白灵万宝行遣了过来,与他喋喋不休地,说起了一应事项。
这可就有些让他受宠若惊了。
明明年前之时,说好的,只是让白灵万宝行给他炼制一件法器而已,但弄到最后,居然给他弄出了一件下品灵器!而且在开启了什么「并合极圆禁」后,更还可推升至中品与上品的临界点!
此外,炼器师地位尊崇,往往以一宗之力,也不见得就能顺利培养出两三个上得了台面的。而各宗各门,乃至具体到各个人,都对宝器一类,拥有极大的需求。所以,一位能够炼制灵器的器师,对待的一般规格,基本都与假丹修士无异,甚至是犹有过之。
而在他的猜想中,白家的目的,也不过就是与他在熔炉中合作一把罢了,所以,又焉须如此?
……
“所以,就叫「鲎龙甲胄」如何?”似是看出了他的抑郁忧思,这位名唤“洛鼓”的器师,目隐异泽的同时,遽然就又提了提嗓音。
云山闻之,揣测顿时便断了,眉头也顿时便皱了。
于是一声轻呃,洛鼓便又絮絮叨叨了起来,意图说服:“此器光是一臂,利刃全张,锐爪全出,便合共有十二侧刃三主刃,背面如盾而略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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