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右脚陡然踩空,两腿一抽就醒了,眼睛猛然睁开,四处看了看,又下意识的合上。
醒的有点猛,瞬间清醒然后又有点迷糊。半梦半醒不知道身在何处。
她睡觉的姿势很难受,蜷缩在座椅上,头靠着窗,原本冰凉凉的,被她枕的有点发热。
眼前一块白色的纱布挡的视线朦朦胧胧的,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抹了把脸,觉得脖子疼的厉害,伸手去摸,才晓得窗帘散了,披在她头顶上。她扶着脖子扭了几下头,好像醒了。
头上一个惨白的灯盏,她还在车上。
火车开过一个黑夜和白天,现在已经是第二个黑夜。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翻山越岭的走。
从起点到终点,得三四十个小时。
她在路上时间太久,实在精神疲倦,头脑发蒙。
抱着头看着头顶昏暗的灯光,她觉得自己关节都要开始疼了,腿脚酸胀。
记不住自己到底走了几天,汽车转火车,火车再转,一脸木然的跟着车票上上下下。
身边的人走人来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认认真真的坐着,一个人走到终点。
路怎么这样长?长的她都忘记了目的地和上路的原因。
车内空调打的低,摸摸头,一片冰凉。头皮快冻成冰了,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冻抽筋了才醒的。
暑假开始了,所以车上大部分都是放假回家或者出门找乐子的大学生们。这种时间车票难买,好多人没座位。
火车的夜晚格外难熬,车厢内精力十足的大学生们闹腾了大半夜,谢天谢地这个点终于歇火了。
她面前的小桌上还堆着没收拾的纸牌,果盘上丢满了吃剩的东西,香蕉皮,零食的袋子,磕过的瓜子堆的太高要泼下来,时间长了那味道有点受不了。
对面是学生情侣,女孩子从没坐过这么久的车,一上来就有点兴奋,叽叽喳喳说了半路的话,拉着她打牌,三个人斗地主。
明澈喜欢她,爱笑,脸上满满当当的青春正好。说是去北方男朋友家乡看看,暑假漫漫,正是出游的好时候,属于他们的轻松时光挥霍起来。
她笑的时候,男孩子就在旁边微笑的看她,水果零食送到她嘴边。人长的不帅,可是脾气应该十分和顺。
两人靠在一起睡的晕晕乎乎,女孩子头靠在男朋友肩上,睡着了就掉下去,男朋友把她圈在怀里,看她要掉下去了,就扶着她头再放回自己肩膀,自己也睡的迷迷糊糊的,眼睛睁下闭下。
明澈脚上软绵绵的,扯了扯,发现披肩落在地上,踩了一脚的灰,提起来轻轻掸了掸,抬手看了看表,3点。一夜中最难熬的时候,她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
她座位边上一个大叔上车了就站着,十多个小时了,明澈白天跟他换着坐坐,也许四五十来岁,憔悴的厉害,一张脸已经有风干的皱纹。上车时候一背一提,带了两个极大的布包,山里人出门都这样。白天和女孩子聊天,说是出门打工去,儿子高考了,回来看看,说考的不是太好,上个一般的大学。“一般大学也是大学。比我强就好。”说着就笑起来,儿子站在另外一个角落,看着就少出门的模样,腼腆的对着他们笑笑。
大叔迷瞪瞪的,看到她醒了,对着她憨憨的一笑,两只眼熬的通红。
明澈让他过来坐。摇着手推让,挺不好意思的,便去招呼儿子,儿子蹲在走道上,推着他让他坐。大叔才坐下去。
走道上不少人坐着,头靠在座椅上眯着眼,睡的东倒西歪的。一眼望过去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明澈他们座位下有两个孩子滚在里头睡的十分香甜,只把四只脚露出来。他们的父母歉然一笑,“大人熬的住,小孩子实在是辛苦。”
夜半时分,火车行进的声音规律单调,一点点慢慢的拉长成为了背景声,寂静一片。
坐下的大叔很快就睡着了。
她环顾四周,车内灯很暗很黄,空气也极差,看什么都恍惚朦胧的看不清楚。
人这样多,却没有一个醒着的。她站着半晌,脸上安静淡漠的看着这些。
睡在地上一个人应该是做梦了,嘟囔了几句,腿伸的长了点,踢到她的脚。
她慢慢的转过头去看,那个人还没醒,恍惚的睁开发红的眼睛看了她一下又垂下头睡着了。
她顺便弯下腰揉了揉发胀的腿,走动起来。
蹲坐着的人蜷缩身体,明澈走动不免把人惊醒,招来不满的眼神看她,一片睡眼迷蒙的眼睛。
她没办法歉疚,她得找个空地活动下身体。
车厢接合的地方,有两个年轻男人在那里吸烟,用很低的声音在说着什么。
见她走过来来,眼前一亮,一起抬头看她。两只烟燃的烟雾缭绕,本来空气污浊,现在更加没办法呼吸。看着她盯着他们看,两人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把烟从嘴上拿了下来。其中一个把烟按熄,把烟盒盖上,发出叮的一声。其实这里本来是吸烟区。
靠着车门的男子盯着她的脸看,本来靠着门的,朝外挪了挪,把靠门的位置让给了她。明澈考虑了下,决定还是不要过去了。
她需要点外在东西刺激她麻木的大脑。本来是想来这里看看有没有行进中的风漏进来,偷点新鲜的空气。现在这样,没有新鲜空气,冷水洗把脸也行。
她摇头,转身去找洗手台。两个男人看到她的背影,有点遗憾,又点上烟。
火车这两年大幅度的提速,更新换代,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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