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小区,经过凉亭时候才发现今天特别的热闹,几个白头发围成一圈,都低着头往下看,一个个激动的很。里面有个声音大呼小叫的。“我赢了我赢了。”从那圈里又钻出个白头发来。扶着腰,笑的前仰后合,一张掉的只剩牙床的嘴,说话一直漏气。
这样热的天,凉亭建在水边上取了几分凉意。
一个很好听的女声轻轻的笑着,从圈里传出来。旁边的白头发们很不服气。“人家故意让你的让你的。”一起嘘漏气的声音。嘘声也一直漏气。
“好啦好啦,你们赢了,也该放我办事去了。”那是个极好听的女声。不年轻了,却婉转动人。
明澄闻言皱了皱眉,有一瞬间明澈想转身就走。可是她知道是躲不过的。
随着声音,圈子慢慢散开,一个女人亭亭的站了起来。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套装,就那么蹲坐在地上。裙子上粘满了灰,她不介意的拍了拍。
“我得办事去了。下次真不能这么跟你们下了。”
明澈看到里面搁了张塑料凳子铺着硬壳纸,纸上用大头笔画了楚河汉界,放着的象棋边角都开裂了。很常见的老人的消遣方式。
那个说话的女人抬起头,夕阳下水光里闪闪发光的脸,温和从容,端庄柔美。已经过了容颜的鼎盛期,就像花瓣边角微微有了黄色,有枯萎的感觉。可是盛放或者枯萎,她似乎毫不自知,也不甚在意。
你可以把很都词放在她身上,雍容华丽,富贵逼人等等这些近义词。
她看到明澈,立刻就笑起来,笑靥如花,眼角有厚重的纹路。
先跨出白头发的圈子,挥手跟他们再见,迎着明澈走了上去。
“下班啦?”轻轻柔柔跟明澈打招呼。上下打量。“气色。。。”她斟酌着措辞。“这样差。”
她说的真心客气,实际上明澈双目发赤,黑眼圈亮的快能照人,简直一生潦倒的模样。
明澈嗯了一声,有气无力的。
“不高兴见我?”
“没有。”
她呵呵一笑。“走吧,请我喝杯水,来了半天,几个老头硬是不放人。”她指了指散掉的几个白头发。
明澈转身往外走。她拉住,朝前面指了指。
“你就在楼上对吧,请我去你家坐坐好么?”
明澈摇头。
她很无奈。“别这样,我又不会害你。你看。”她摊手。“等了你一下午了。就只是跟你说说话。”
“走吧。”她牵明澈的手,明澈把手挣脱出来。
她也不恼,只是回过身一笑,前面有夕阳,她的笑映衬着有很温暖的善意。
楼道里依旧灰蒙蒙的,在阳光下明显更寒碜了些。她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阶上,蹬蹬的发出响声。白色的鞋粘的灰扑扑的,衣服上也有明显的污点。她有点狼狈的。
明澈看着她有些吃力的爬楼,不晓得怎么的有点心疼,就停了下来,站在那里等她走上来,她十分勉强的扶起她的胳膊。
她有些意外,没说什么,看看她,停下来,扶住她,拍了拍她的胳膊。
进了家门,明澈请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爬去厨房倒水。
明澈倒了水出来,递给她,自己也灌了一大口。
她的鬓角有汗渗出,从包里拿出纸巾按了按。接过水只是抿了一口,放着茶几上。
没有装空调,显然是有点热的。
她一直在擦汗,明澈认命把风扇从房间里搬出来。开到最大档,摇摆着头吹。
正吹到人脸上有点猛。茶几上垫桌子的报纸被吹的直响。
明澈小心的调整了角度,避免直吹到她身上。
“天热,坐坐就回去吧。”明澈说。
她不接话,抬眼打量房间。房子十分简陋。
沙发上铺着新买来的垫子。窗帘也换成了鲜艳的颜色。边上从墙里掏了个书柜,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种书。
客厅很窄,但是连着个小小的阳台,视野还是很开阔的。
明澈让家里维持着原样,只是舔了点亮色,让屋子不能沉闷。
她知道这个家对面前这个人来说,简陋的堪称原始,然而她没有局促,靠着门,安静的看着地。
“回来多久啦?过来坐。”她拍拍沙发。“站着怪累的。”
明澈摇头。“没多久。”
然后沉默,这显然不是友好的表现。
她嗔怪。“别这么凶,我就是来看看你。”
明澈不动。
她不知道该对面前的这个人用什么样的感情。他们不熟。这只是第二次见面。
可是她亲切的就像自己家的老人一样。可她毕竟不是。
她是鬓影衣香的那种人。
只不过是一个小概率的偶然事件把他们联系,不,甚至不是他们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她冲出来,带着这样的亲切和缓,他们就是走在街头都不能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明澈没有反应。她也没有办法给出更多的反应。
她颇有几分尴尬,笑了笑,站起来活动了两下,朝阳台走了过去。
阳台小小的,为了安全,阳台像所有老式房子一样,装了铁制的防护栏。
时间久了,防护栏生了厚重的锈。
明澈做卫生的时候勉强够得着,只能潦草的擦了擦。
朝南,罕见的前无遮挡,视野十分的开阔。
更难能可贵的,一条极窄的但清澈见底的河流从下面蜿蜒而过。河那边是旧的儿童公园。二十多年了老公园,历久弥新,几栋带着童趣的然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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