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韶把奉真留在了那家小客栈里,虽然天气很冷,奉真还是穿戴整齐坐在桌子边上。什么也不做,两手乖乖放在膝盖上钉着油灯摇曳照耀下的桌面发呆。全身因为寒冷和恐惧的双重作用抖个不停。
祁连韶说了,随谈他把她留在这里是因为这里相对安全,但既然明姝那边决心动手就说明他们已经疯了,什么都可能干得出来,她在这里危险随时会找上门来,而他走了肯定是根本无法保障她的安全。
奉真脑子里忍不住想起各种可怕的片段和可能,方才听那不远处的混乱声已经让她十分恐惧,能够相当了解对方的丧心病狂之处了。如果她被抓到会被怎么对待?想象的结果是她无法触及的黑暗深渊,她不敢再想了。
也不知道在那做了多久,屋外妇人激动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奉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鼓起勇气跳下凳子跑到门口贴着门仔细听着。
外面还是寂静一片,奉真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打扰了。”一个男人细声细气地开口了,“我在寻找一个人,请问你们看到她了吗?”
“你……你找谁?”这是老板娘颤抖的声音。
“有没有一个年轻道士带着个小姑娘来这儿投宿过?”男人的声音里仿佛也是呆着笑的。
“没……没……我不知道……”
“不知道?”男人的轻声反问有种无法言说的恐怖。
“啊!!!!”老板娘突然惊天动地地惨叫起来,吓得奉真直接摔到了地上,门外老板娘凄惨的嚎声仍断断续续传来:
“啊啊啊……我的儿……我的儿啊!!!!”
奉真全身打了个寒颤,果断做了决定。
她把凳子拖到窗子边然后爬了上去,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昏暗冰冷的房间,果断扒着窗爬了出去。
爬出窗子后奉真的落地姿势不太雅观,她哎哟一声摔到地上,好在窗口很低,她完全没受伤。所以她手脚并用爬起来后立刻跑了起来。
房子被篱笆和围墙围住了,唯一能出去的地方只有前门。奉真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了,反正她没办法翻墙,于是心一横往门口跑去。
她几乎是闭着眼一口气冲到门口的,当她忍不住睁眼回头看去时,屋里一抹鲜亮的色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一滩血,血里头有个眼珠子。
女人的哭叫声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神经,虽然她还没看见凶手,但恐惧已经像重锤一样狠狠砸扁了她的小心肝。趁着自己还没吓尿裤子,奉真头也不回地从洞开的大门跑了出去冲进了夜色之中。
夜风像冰锥一样割着她的皮肤,连衣料覆盖也不管用。奉真全力冲刺了一段后鼻头就疼得呼吸困难,肺部拉风箱一样呼哧呼哧让她喘个不停。她也不确定自己跑了多远,只是头晕眼花得厉害于是停下来扶着墙歇了一会儿。周围十分安静,从刚才起就无人经过,这家客栈本来就是因为地处偏僻且条件简陋所以濒临倒闭,奉真现在迫切地想看到人,活人,谁都好。
背后呼呼掀来一阵冰凉刺骨的阴风,奉真猛地回过头去。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任何活物,但奉真实在不敢再停留,她使劲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又抬步跑了起来。
她开始听到人的嘈杂声了。
摸着声音坚持跑进主城区,奉真已经觉得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呼出的气在她面前结成一团团凝重的白雾。奉真还是不敢停留,在她的印象中敌人像是高空的猎鹰一般随时都会俯冲下来在没有任何人能反应过来的时间里将你掳走。
越往前走人越多,许多人披了外袍从家里跑了出来。奉真看着一个个表情惊恐的人从自己身边从不同方向跑过,有人一脸灰尘,有人身上有血迹,奉真的心扑通扑通越跳越快,她整个人都慌的不行了。
突然她眼前一亮,一家装潢华贵的客栈映入她眼帘。
奉真立刻精神为之一震,她立刻抬步跑了进去。
大堂里一片嘈杂,一个中年汉子一眼看到了奉真,连忙从柜台后边跑了出来。
“小姑娘,你怎么样?”中年人赶紧扶住奉真问道,奉真脚下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光顾着喘气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郝哥,这是怎么啦?”另一个小二也颠颠地上前凑热闹。
“我……我想喝水……拜托你……给我点水喝……”奉真虚弱地哼哼,郝哥赶紧招呼小二打水去,然后扶着奉真道柜台后边坐下,给她批了件衣服。
“多谢大叔。”奉真喝了口热水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地开口了,“请问你们知道一个道号叫玉阳子的道长吗?我有急事。”
她必须赶快确认呢完赶快走,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去哪儿。
“玉阳子……好像有印象。”郝叔挠了挠头,又扭头问那小二道,“小乙,你记得不?”
“咱们这儿道士多得很,我哪儿能记得?”小乙苦着个脸说。
“他头上和我一样有个红点点!”奉真戳了戳自己的眉心说。
郝哥和掌柜对视了一眼。
“要不这样吧,小乙你带这小姑娘去各处找找,现在大家都被骚动惊醒也没几个人还在床上了吧?”郝哥挑了挑眉建议道。
“也行,那小姑娘你跟我来吧。”小乙低头对奉真道,“现在这里乱的很,你跟紧了别跑丢,我也替你留意留意有没有眉心有红痣的道长。”
“谢谢小哥哥!”奉真道谢后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周围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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