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桥处,行人已经不多,阿萍站在桥边,翘首张望。一俟看到白伍德,她连忙迎了上去,道:“笔墨纸砚我都弄来了,嘿嘿,从路边一个算命的瞎子那儿顺的。”
“很好,我今天讨到了不少钱,咱们可以去大吃一顿了。”
白伍德伸出手,揉了揉阿萍脑袋上脏乱的头发,阿萍却忽然低下头去,意欲躲开。白伍德隐约看到头发的遮盖下好像有一块淤青,不由对她方才所说的言语产生了怀疑。
“好啊,去哪儿吃?”
子铺,闻着挺香的,馋死我了。”
看来……她是吃了苦头的,想起载体的父亲是因为偷书而被人打死,白伍德暗暗责怪自己,实是不该差遣阿萍去做那种事。白伍德故作不知,拉着她的袖子,笑着离开了拱桥。
白伍德跟阿萍一共要了二十个包子,待热腾腾的包子被端上来,白伍德吞了口唾沫,立即大吃大嚼起来。
以前应酬的时候,叫一桌子各色菜式都没什么食欲,可今天吃得这顿包子,却让他感动得都要哭了,多么美味的包子啊,简直是天底下最可口的食物!
阿萍却好像没有什么食欲,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白伍德见状,用筷子将包子里的肉馅夹到了阿萍身前的醋碟里,故意皱起眉毛道:“我不爱吃肉,能不能帮我解决点?”
阿萍展颜一笑,点了点头,可这时却传来了一声不和谐的声音。
“喂!老板呢?老板在么?怎么让俩乞丐进来吃东西了?还让不让别人吃饭啊?”
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已有三四十岁的妇人,脸上脂粉浓厚,神色刻薄,瞧着极像个窑姐,此时她刚刚坐下,还没点东西,居然就要轰人。
白伍德面带怒色,刚要站起来,阿萍却抢着道:“不好意思,这位大婶,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你叫谁大婶?”
“你说谁乞丐?”白伍德一脸怒色地站了起来。这种女人在原时空的地球上他见得多了,有几个臭钱就觉得自己身价高贵,尖酸刻薄,人模狗样。
那妇人冷哼一声,还扭了扭自己那肥肉堆积的腰肢,阴阳怪气道:“你们俩不是乞丐,难不成我是乞丐?”
“我们自己花钱买的饭,自己在这儿吃东西,与你何干?”
“你们就坐在那里,已经够恶心人了,嘴里吐出的话,更加恶心人,你说与我何干?”那夫人不依不饶,他的话语打扰到了其他食客,可那些食客观望了一眼后,什么都没说,只管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包子店的老板连忙跑过来,好言宽慰了那妇人几句,然后对白伍德道:“二位客官,小的生意也不好做,您行行好,外边儿蹲着吃去吧。”
阿萍也拉了一下他的衣角:“白墨,咱们出去吧。”
白伍德扫视了一眼周遭众人,那妇人下巴抬得老高,斜睨他处,食客们都在闷头吃着东西,店老板的眼中,蕴含着一丝歉意,但转瞬即没。
他攥紧了拳头,片刻之后,喟然一叹:“今我欲寻一顿饱饭而不可得,我叫白墨,记住我的名字,有朝一日,我叫你们高攀不起。阿萍,我们走。”
白伍德拉起了阿萍的手,阿萍则往衣襟里收了余下的包子,然后一同离开了包子铺。那妇人的声音则从身后传来:“老娘记住了,但你也给我记着,在这钟离县,老娘有一百种方法叫你们死。”
“白墨,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妇人是谁?”
离开了包子铺,阿萍依然忧心忡忡。
白伍德纳闷道:“一个刻薄的老娘们而已,难道还有什么身份?”
“她是钟离县达鲁花赤正妻的三姐,人称赵夫人……她说有一百种方法叫咱们死,并非虚言……”
白伍德却满不在乎:“她要是真闲的找咱们麻烦,那还真是无药可救了,走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们回庙里吃去。”
回到破庙之后,天色已经擦黑了,白伍德又瞧见了那两个缺胳膊少腿的蒙古人。断了腿的那个脸色惨白,双目微阖,躺在另一人怀里,而另一人则眼带泪光,嘴里嘟囔着白伍德听不懂的话。
“他们不会是兔儿爷吧?”
“我也不知道,但他们其实挺和气的,就是他们俩说话太侉了,让人听不明白。”阿萍说完,蹲在了他们身边,从怀中掏出了几个尚还温热的包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让他们吃下去。
那个眼中带泪的蒙古人摇了摇头,旋即又轻轻放下了自己的伙伴,忽然跪在地上,向阿萍行了个大礼,嘴上又说了几句白伍德听不懂的话。
白伍德心中欷歔。
阿萍虽然是个乞丐,还是个会偷东西的小贼,但她的天性是十分善良的,要不之前也不会将根本素不相识的自己带到这里来,对于自己的请求,也是毫不犹豫的答应并执行了。白伍德暗暗决定,只要有自己一口饭吃,就绝不让这么善良的姑娘再去受苦。
谁说女主就一定要长得美若天仙?
“露宿街头骨渐轻,人间冷暖俱分明。而今幸有君常在,遗我孤心一点晴。”白伍德口中吟罢,犹觉不够,便抄起一颗焦炭,将这首七绝写在了庙墙上。
白伍德用得是隶书,字形平缓周正,质朴古拙。
阿萍吐了吐舌头:“儿家没你说的那么好啦。咱们回后堂去吧。”
到了后堂,阿萍从怀中掏出了笔墨纸砚。笔是竹杆羊毛笔,墨一方漆黑的墨块,上面没有任何花纹,砚是石质方砚,纸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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