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伍德哑然,双腿瑟缩了一下,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阿萍的笑容回复了之前的平和:“怎么,觉得我狠毒?”
“不,不是的,只是觉得,你是迫不得已,而我,则是自作自受。”白伍德道:“你还得我昨天写下的那个集子,与你的小字共有一个‘萍’字,不如,你就叫倾萍吧,柳倾萍,我觉得是个不错的名字。”
阿萍道:“好啊,我总算有自己的大名了。”
“萍,注定漂泊。”
人在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死去的时候,总会更容易放下心防,白伍德甚至打算把自己穿越的秘密都告诉她,可这时,他却感觉大地似乎开始有些震动起来,隐隐传来一阵马蹄声。
……
却说那兀鲁格,本名卢龙,与白伍德同样来自二十一世纪。他的傍身技艺乃是刀口舔血的狠辣与在道上打拼的游刃有余,可当他明白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却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再在道上摸爬滚打。
因为他成了钟离县达鲁花赤的儿子。
有了这等还算不错的根脚,至少这辈子应该是衣食无忧了,如果元朝能够延续的话。所以,他的目标,便是要想办法辅佐蒙元宗室,一定要干躺那些可能会推翻元朝的家伙。
朱元璋,已经没有了,但还有韩山童、彭莹玉、明玉珍、张士诚、李思齐等人,他现在也算是当个县官的命,操着中央的心。
当然,现在想这些还太远,可是升官发财两条路,他哪条都没什么思绪,直到从那个彪子手下(他下意识的认为白伍德、颜回等人都是彪子的手下)怀中搜出了这三本书来。
他刚回到县府,就对家仆李义道:“咱们家的印坊开张了未?开张了就把这三本书印发出来,多印一些,保证有赚。”
“遵命。”
他以为那本《倾萍集》也一样是白伍德抄袭古人的著作,根本没有细看,细看也只能看个新鲜,内中门道,他是一点不懂。
兀鲁格却不知道,他却是在无形之中帮了白伍德一个大忙。
旬日之后。杭州。
一位年逾古稀的胡服老者正漫步庭中,时而低头仿佛思索,时而抬头似在吟咏,听到脚步声后蓦然回首,只见家人引着一位鬓角花白的中年人,正朝他走来。那中年人作文士装扮,头戴高冠,身着一袭宽大道袍,清新飘逸。
老者迎了上去,作揖笑道:“廉夫,别来无恙。”
“哈哈,无恙无恙,直斋公老则老矣,依然fēng_liú俊爽,不减当年呐。”中年文士毕竟年轻不少,作揖时双手自然比老者矮了半分,以示敬重。
“直斋公,看我淘来了什么?”这文士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薄册出来,封皮上赫然写着三个楷书小字“倾萍集”。
近日杭州城里忽然出现了三部奇书,在三教九流之中极为畅销,一般百姓最爱看那部用语幽默,趣味非常的《厚黑学》;江湖中人则人手一本《如来神掌》,却没人能练出那最后一式“如来天降”;但在那些自诩fēng_liú的儒籍名士里,最畅销的就是这本《倾萍集》了,竟闹得一时间杭州纸贵,这古稀老者也略有耳闻,只不过今日还是第一次看到此书。
“快,拿来一观。”古稀老者浸淫诗词之道多年,在各方名士之中素有声名,只不过如今已隐逸杭州,很少作诗了。但欣赏一下后起之秀的作品,他的兴致还是很高的。
这部《倾萍集》中诗词兼有,以词见长,古稀老者取过书来默读良久,忽然开口笑道:“小儿之作也。”
中年文士伸出手来,含笑道:“请再观。”
那古稀老者又读了一遍,却皱起了眉峰,道:“君尝谓我之诗、词,fēng_liú俊爽,然观此集后,fēng_liú二字,我是绝不敢认了,且此调《沁园春》中,分明寄诸块垒于内,颇有阮籍古风,却又言语简白,尤其两段结句,似有无穷意境浓缩其中。”
中年文士摇了摇头:“直斋公此种评语,亦是以时文眼观之。我观此集,诚与古人泾渭分明,不可以类之。”
这被称为“直斋公”的老者心中忽然悸动了一下。
诗词之道,欲与古不类、与众不同,谈何容易?那些在此道之中,有些名声的人,其作品总让人有种或周邦彦、或欧阳修复生之感,久而久之,便很容易让人索然无味了。
“此集乃是何人所作?”
“白墨白子殊,范阳人也,现居钟离,吾已差人去请。”
可这人所差之人,却注定要扑了个空了。
白伍德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身上洗得干净,头发也扎了个发髻,如今看去,颇有fēng_liú公子之气质。而柳倾萍也换了衣裳,扎了头发,只不过她现在仍是男子打扮,瞧着像是白伍德身边的小厮。
白伍德骑着高头大马,脸上还有一块淤青,那淤青不是被兀鲁格的家仆揍的,而是练骑马时摔得,好在多摔了几次,算是勉强学会骑马了。柳倾萍在骑马这件事上的天分却比他高得多,才一上马,被人指点了几句,就已进退自如。
“呵呵,组织之道,亲民护民,思想统一,因信称义,白老弟之见地,倒是有些独到之处。”
与白伍德说话的是个黑袍和尚,眉眼精悍,这人自称彭祖,白伍德并不知道,他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彭莹玉彭和尚,只道这人姓彭名祖,而不知道这只是他的自号。
这彭祖武功奇高,白伍德曾亲眼看到他徒手杀死了一只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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