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弦颤颤巍巍地走进,跌坐在地上,第一次能离他这么近。他看自己的眼神再没有嫌弃和不屑,就是熟睡了一样。
“靳……漠……”声音不自觉地哆嗦起来,“你不是号称武功好么,为何被人伤成这样,为何?”
许扇琯拍拍他的肩膀,低垂着眼,“靳漠是为救淮夕落被棋墨所伤,而后忍着内伤赶来救你,不想又碰到棋墨……”
靳弦再也忍不住,眼泪滑落下来,冲着他吼道,“靳漠,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说啊!这么多年,你到底是怎么度过的?”
许扇琯半跪在地上,说道,“靳漠将他信任的人都安排在你身边,他训练连离荒多年,就是想让他护你周全。”
“靳漠大人告诫我,就算拼死也要保护大人。”连离荒说道。
靳弦慢慢地握起他的手,手上都是茧子,从未这么近地看过他,“对不起,兄长,自始至终我都是一个废人,对不起……”从未说出口的兄长二字,现在却迟了。
沉寂良久,他的手再没有一丝温度,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屋里的每个人。靳弦放下他的手,问道,“扇琯,你找到他时,他可还有话同我说?”
许扇琯心中郁结,声音飘忽,他艰难地说道,“靳漠叫我告诉你,你的命,他再也无法作主……”
似箭袭来,一秒穿透心脏,靳弦虚张着嘴,久久没有合上,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喃喃自语地说道,“靳漠,你未了的心愿,让我替你做吧。”
“靳弦,你这是……”
靳弦站起身来,略有些摇晃,声音却异常坚定,“走吧,回胡地,去见单于。”
许扇琯站起来,“靳弦,你不必勉强自己,胡人与中原的战争与你无关,靳漠只愿你好好活着。”
“扇琯,我再没有理由留在中原,不如回胡地,至少要把靳漠葬在故土。”
“好,休整几日再回去,对了,你我二人为胡人一事,只有单于知晓,其余无人得知。这一次,带兵之人正是淙喧,想来单于已跟他讲明一切,因此他明日设宴邀请我们同去。”
靳弦苦笑道,“没想到,竟与淙喧成了同族。”
许扇琯叹口气,“以后怕也不能直呼姓名,叫左贤王更为妥当,他也是未来该辅佐的单于。只是,淮夕落怕还是不出现的好,现在没有几人知晓她还活着。”
淮夕落不明所以地看着靳弦。
靳弦想了想,“淙喧已娶了寒未,应该无妨,再者说,他心中的伤不比我浅。若我是他,也愿夕落还活着。”
“淙喧娶了寒未?”淮夕落觉得不可思议,惊讶地看着他,“这是多久的事?”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还多,等有机会再慢慢同你说。”
许扇□□点头,“如果能和谐相磑lor=#e7fae7。b1eec33c726a60554bc78518d5f
“还有,棋墨一定不能放过他。”靳弦心中燃起恨意,他竟动手伤了靳漠。
“这是自然,已通知了单于,吩咐下去,见到棋墨,格杀勿论。”
夜里,靳弦将淮夕落送到房内,久久不愿离去,靳漠一走,自己的心如虚空一般,世间再无亲人。
淮夕落知他心中难过,默默地陪他坐着。
“夕落,我是不是很可笑,我为了自己所谓的忠义一意孤行,兄长却一直纵容着我。到头来,我谁也没有守护好,反而伤了周围的人。”他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淮夕落站起身轻轻抱着他的头,从未见他脆弱成这样,仿若风一吹就会碰到他的伤口,“靳弦,不要自责,我从来没怪过你,靳漠也是,他不会怪你。”
靳弦闭着眼,眼泪落了下来,“但我怪自己,什么也不能做。无能为力,永远这么懦弱。”
“不是的,靳弦,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在我心里,任何人也及不上你一分……”
声音很轻,消逝在往来的风中。
“夕落,很感谢今生能遇到你……”
淮夕落将他抱得更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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