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对皇甫宇恒许下承诺,他就日日兴高采烈,不顾肉麻非要我唤他宇恒不可,拗不过他,时日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那亲昵的称呼。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当年镇北王曾为宇恒自夏国寻来了可以压制心悸的延命玉髓,宇恒的病飞快地痊愈着,那玉髓我并未见过,但想必是有奇特的功效,一月后,他身体便完全复原,奉旨班师回朝。
夏国皇帝皇甫毅早在新都永福建成之时,就封了宇恒为恒王,此时前云已灭,回去该是有封王仪式在等待着他。但我,却不知该以怎样的身份的面对众人。
因为顾及宇恒身体,回新都的一路,马车行进十分缓慢,当我看到城楼大匾上新书永福两个大字,已经是一月以后。多亏宇恒手下留情,这城池除了名字,几乎看不出任何的变化,昔日的镇北王府,依然住着旧主子宇恒,可那府邸已改为恒王府,就连宇恒本人,也弃了萧姓,改姓皇甫。
昔日的宁家旧宅,尽数归还给若枫夫妇,改为永顺侯府。倒是都郊的幽云别院,夏皇没有赐给得宠的公主,反而是被太子讨要了去,其中云字自是不可再用,别院便更名夜阑居,自然是扣着澜依的名字。
自宇恒处我已经知晓了澜依与孩子都一切安好,不禁让我佩服皇甫宇浩的能耐。
回都后略一休整,宇恒便等来了夏皇入宫赴宴的邀请。原以为与我无关,我便只在房内整理行李,这时,宇恒却突然推门而入。
他身着亲王礼装,左右侍随手上还捧着一套正红礼装,与各种珠翠首饰。
难道,他是要我与他一同赴宴?
宇恒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你肯留在我身边,我就再无他求了,不敢奢望与你做真正的夫妻,但我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跟着我,所以恒王妃的名分,我一定要为你争到,哪一日你要另嫁他人,我会予你一纸休书,绝不横加阻拦,但今夜宴请,希望你肯……”
“我随你同去。”
看他神色不容置疑,我也不去争执,反正已经到了今日地步,管他是恒王妃还是民女灵洛瑶,又有何区别?只不知道夏皇能否认出当年那个饱受欺凌的小宫女,就是自己儿子要立的王妃。
罢了,这些都是皇甫宇恒要考虑的事情,此时,我只当个木偶,他怎样说我怎样做就是了。
宇恒牵着我的手,拉我至镜前,为我换上礼服,仔细系好每一粒盘扣,接着取过牛角梳,轻柔地为我理顺每一束发丝,生怕扯痛了我,竟足足花了一炷香才将我的头发理顺,而他的目光,比他的动作更加的柔和,令我心头暖暖。
铜镜中,红衣艳美,璧人天成,烛火莹莹,流光溢彩。我不由自主地浮想联翩,不觉神色中已带了羞赧,直到宇恒唤来欢歌为我梳发髻,我才回过神来。我早过了该梳发髻戴发簪的年纪,可是这些年我都是任由这一头长发披散,只用素色丝带随便一束,我忘不了母亲曾经对我的许诺,她说我及笄时会给我买最漂亮的发簪。
我知道今生可能再也不会与母亲重逢,不盘发髻,不戴发簪,是我怀念母亲唯一的方式。
“不要梳发髻,只将发丝编成发辫即可。”
欢歌看一眼宇恒,虽然觉得已经嫁做人妇的女子不挽发髻很奇怪,但见他并无异议,便按照我的吩咐将一头长发编成数十股发辫垂在脑后,然后插一排大红绒花在头顶,好似发髻,额前饰以三层金链,用一粒血珊瑚将眉心黑痣遮挡。
头一次做这般富贵的打扮,自己竟有些不习惯,再看宇恒,依旧如往常一样挂着微笑看我,眼中并无惊艳之色。
我忍不住问他:“今日我的妆扮好看吗?”
不想这言语中竟然带着娇羞之味。
宇恒先是一愣,而后讪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不论你是满面血污荆钗布裙,还是浓妆艳抹,与我而言,都是美的勾魂摄魄。”
世间多少男子,都不过是爱慕女子美色,难得宇恒却如此脱俗,他这一番话换来我嫣然一笑。待跟随宇恒进入宴席,不少王孙贵族频频侧目,我不禁有些小虚荣,原来灵洛瑶也是可以如此光彩照人。
宴席依旧是在交泰殿举行,我在上席看到了皇甫宇浩身边的澜依,手中牵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幼童,虎头虎脑,十分可爱,想必就是幽云别院中意外发现的孩子。
做了母亲,澜依的神采举止都多了份成熟的风韵,算一算我与澜依已经是将近五年未见,想当初幽云别院一别,各自命悬一线,如今二人都好好地活着,心里难免激动,一阵对视后,我们的双眼都已莹润涌动,碍于这场合,只能强行忍耐。
我用眼角余光扫过这长长的宴席,发现末端下席坐着若枫夫妇。虽说云国破了,但云筝的神情依然是透着公主气,只是眼里的落寞,难以掩饰。想到曾经骄傲任性的公主,往后要看他人脸色度日,我不禁为宝珠蒙尘而感叹,不过好在她还有若枫,不离不弃地与之相守,这便是穷我一生也求之不得的至宝。
公主尊躯算什么,富贵荣华值几何,一个倾心相恋的良人,才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
宇恒做为开疆扩土的主帅,又在如此年轻之时就被册封恒王,此时在夏国无疑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如同那年从漠北回云都的接风宴上一样,成为众人争相巴结的对象,其中不乏名门淑女,找着借口送上瓜果点心传达心意,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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