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归的太阳带起天边的一丝白线,如关上房门漏出的灯光般。合上门便是无尽的黑暗,没有绯红的夕阳,只有深邃的天空……
罗德在将友人送到能居住的旅馆后就径自回到家中,阿莉尔等在玄关。
“太慢了。”
如此抱怨,罗德对此表示道歉。事实上阿莉尔对独自呆在房间里并没有抵触情绪,单纯的是因为罗德将她搁置太久了罢了。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也是独自一人呆在书房里吧?”
“……”
这点没变呢。最初以为是祖父留下的机关人偶之类的东西,结果被阿莉尔狠狠地用书脊敲打了额头,所以挺同情修的。另外,如果带上阿莉尔,恐怕会被拒绝吧。
罗德认真这么想,随后与阿莉尔一同回到堆积厅。
“虽然被无关的事所打扰,但是预定的计划是今夜也没关系。”
坐在尚空出一角沙发的位置坐下,罗德对跪坐在地面上重新捧起厚实装订书的阿莉尔询问。
“那么麦克哈特怎么办?”
“……”
回答的语言是沉默,纵使不说,罗德也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毕竟不是第一次经历,对此他也一直怀抱着罪恶感。可惜毫无办法,毕竟名为麦克哈特的这个人知道了人类绝对不能知晓的知识。
“回收代价是神明们的传统,如此罢了。”
带上礼帽,罗德披上夜间外出的外套。陪同的阿莉尔也披上了绢布制作的披风,那上面有边缘被细细的剪碎的装饰物,再带上淑女的装饰小帽,就这么拜访了麦克哈特家。
街边仅仅有路灯照亮昏暗的石板路,夜空被漆黑的怪兽吞噬,只留下发亮圆盘的嘴。人类已经抵触了自然的法则,黑夜的恐惧被科学稀释,人类在夜晚也能步上街道。可惜,阿比里昂依旧尊崇着规则……
“一个人也没有。”
两人走在空旷的街道旁,在白天行人也如同灌木丛中的果树一般稀松,然而夜幕一旦降临,仿佛人能被更为萧索的街道所吸进去。
“恩?好像有什么人在?”
不平常的事,这时候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在街上乱逛,在这个阿比里昂尤为如此。罗德察觉到什么,让阿莉尔躲进墙角的阴影处,然后探出头观察站在麦克哈特宅邸前的人。
看装饰似乎是神官,手里握着一支金属制长杖。天理教会的圣职者么?但是没道理会在夜晚出没。罗德决定不与他接触。就在此时,麦克哈特宅邸后门爆发了惊人的声响,屋顶被掀起,落下的木板以及碎石片砸塌了附近主房的房顶,涌出的灰尘形成烟幕向周围扩散开来。
“唔!”
罗德马上捂住口鼻防止吸进灰尘,同时提醒身后阿莉尔。在烟幕中,罗德瞥见麦克哈特的屋子里窜出一道不详形状的影子。同一时间,圣职者追着影子离开了麦克哈特宅邸。
到底发生了什么?罗德惊讶地望着转眼间成为废墟的宅邸。
“竟然成为使徒了么?”
罕见的,阿莉尔流露出吃惊的表情,随后又恢复成为冷漠或者说毫无生机的脸。错觉?
“使徒?”
“假货。”
如此回答,随后像是失去兴致一般径自往家方向离开,罗德呼喊着追了上去。
“你说那是使徒?那假货又是什么意思?”
立刻被阿莉尔捧在怀里的书脊打了,这时候阿莉尔似乎很不高兴。
“名为麦克哈特这个人,已经不算人类了。”
什么意思?和信使不同,使徒不是人类了吗?但是假货的话又是什么意思?罗德想要继续追问,这时一道饱含精神的声音叫住了罗德。
“嗨!罗德!”
来者是修,喘着气跑向罗德两人,脖子上挂着胶片相机。
“罗德!你刚才看见了吗?”
修独自兴奋着说着,但是罗德此刻冷汗都冒了出来。如果被外人目击到了那个,事情会变得更加麻烦,而且纵使是修,罗德也不希望曾经的友人出事。
罗德尴尬地反问着修看见了什么。
“那个塌方啊!”
什么?
“就是那个塌方!著名美食家麦克白,人称「维力的梦魇」的名人宅邸塌方了哦!说不定是建筑师被麦克先生的仇家委托故意偷工减料,啊!标题这样如何?《暴食者麦克哈特宅邸崩塌真相——是仇人的报复还是工匠的贪婪?》绝对是个大新闻!”
一个人激动地说着如连珠炮般毫不喘息的话,根本不像刚刚奔跑过的样子,这个人对这种事真是上心。
“成为了记者么?”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从认识开始我不就是记者么。”
那时候是记者?罗德回忆起曾经抱着木板在模仿记者四处采访的小孩。为了不打击他,罗德决定不揭露出来,况且最终不是实现了目标吗,这终归是件好事。
修摆弄相机,对着崩塌的宅邸摄像。不过一会儿就开口抱怨,大概是环境太过昏暗无法清晰地拍摄下照片吧。
“可恶,这样根本什么都看不清嘛!”修跺着脚:“不过这倒塌的还真厉害,里面的人不会有事吧。”
修望着毁坏的宅邸喃喃着,之前的黑影应该是麦克哈特才对,所以不会有事。不对!
“奥罗拉小姐还在宅子里!”
罗德惊醒,打算冲向废墟。这时,墙边拐角有个人影出现,街边的灯光照耀下,是穿着出行衣服的奥罗拉。
“维森阁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不,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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