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宫气势磅礴,法度严整,占地面积超过明清紫禁城四倍,太液池就在宫内,加之唐朝气候条件比明清好不少,宫内到处都是各种植物,李治行走其中直觉再次拾起《诗经》,无数不认识的带草头木字旁的汉字。建筑更是恢弘大气,让见惯了高楼的李治体会到了另一个角度的一览众山小,不愧是盛唐气象,而夜里的大明宫则让李治惊叹了一把唐朝的夜景,不同于现代的流光溢彩,这里是宁静到永恒的光芒,固然不是太亮,却有种沉郁厚重的气质,令人安静令人敬畏。可惜李治并没有多少机会欣赏夜景,仰望星空,宫人早早把他带上床,这时候,唐人一改秦汉的衣着风格让李治不免望洋兴叹。
前世二十多年的记忆并不能给李治带来多少倦怠的理由,两岁学说话后李治并不是一个活泼的孩子,毕竟成年人扮孩子实在有难度,少说少错嘛,不过这并没有让宫人们少操心,刚才还在西花厅看着青砖发呆的九皇子殿下转眼就不见了踪影……三岁终于告别了人乳,这让李治长长松了口气。
依照李唐皇室的规矩,李治应该开始进学了,对于这一点,李治倒并不反感,因为此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进行自己的两件大事了,史料复制和蓝图规划。另外这个时代也有后世所不具备的学习条件,拿书法来说,李治前世就是书法爱好者,尤喜王羲之,然而被奉为天下行书第一的《兰亭集序》早已失传,留下的不过是模本再模本甚至再模本伪作,其精彩程度自然远逊于原作,故而,后世学王体书法,多临摹《圣教序》——由王羲之集字合成和唐朝王体大家书就,以为最具王体神韵,而目下,《兰亭集序》真本就收藏在皇帝老爹御书房里。
给李治启蒙的是太子左詹事,中书侍郎于世宁,这老头历北周、隋、唐三朝为官,后世在高宗在位时官至尚书仆射,足见其学问深得高宗赏识,当然也不排除因长寿而资历够老的可能,咳咳。李治观其言行,确有一代鸿儒气象,性格耿直,克己复礼,兢兢业业,只不过张口长篇大论的说教确实让李治有些受不了,难怪太子大哥后来甚至派人刺杀这位和孔颖达右詹事,李治不由暗自诽腹。
蒙学课本到还没有《三字经》,《千字文》却是有了,加上《开蒙要训》等,林林总总一小堆,于世宁甚至拿出了珍藏的“三苍”,《滂喜》、《苍颉》、与《训纂》这样后世求而不可得的珍本,足见于老头对教学这事确实颇费心思。以李治成年人的大脑对付这些到并不吃力,加上名师在旁教导,旁征博引而非一味背书,李治倒也津津有味,倒是要学幼童写字确实不易,毕竟前世李治也学过数年书法。
李世民时常摆驾立政殿,免不了考校李治学业,却让李治吃惊的发现了自己近乎过目不忘的本事,大概是三年来一直在做记忆梳理工作带来的加成吧。不过李治刻意控制之下倒也并没有博得神童一类美名,皇室子弟早熟也是必须的。至于李治最感兴趣的武艺,却是暂时学不到的,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飞扬走壁之类的轻功,隔空伤人之类的内功?
日子平淡如水,波澜壮阔的大唐贞观被隔绝与大明宫高大巍峨的宫墙之外,尽管身处促成一切变化的权力中心,但受制于年龄,李治甚至没机会接触这些,于是整天带着两个伴读——姨父谯国公柴绍之子柴哲威,翼国公之子秦怀道——奔走于崇文馆与立政殿间。
贞观九年,长孙皇后一直虚弱的身体病倒了,早已在两年前开始学武的李治已不复历史上的羸弱,此时常伴皇后左右,侍奉汤药,按摩擦面一类事也常躬亲。
恰逢医道圣手孙思邈游访终南山,蓝田县令施礼邀其进京为皇后施诊。这药王颇具圣名,贞观元年皇帝便召其入京,赐其爵位不领,跟李家也算有些渊源,受邀也不推辞立即进京,皇帝闻之大喜,亲临立政殿等候药王,李治自然伴于帝侧。
“臣参见圣上(唐朝白丁面圣也是自称臣,草民什么的是满清朽礼)”,孙思邈上前见礼。
李世民虚抬扶起,“长者不必多礼,孙老能前来宫中,实在是皇后之福,亦是朕之幸事,稚奴,快来跟孙老见礼”。
李治连忙上前鞠躬“我是父皇九子李治,见过老先生,我闻老先生年逾八旬依旧鹤发童颜,今日一见,果然是神仙中人,今母后抱恙,还请老先生不吝施以金针药石,稚奴在此先行谢过了。”言罢一揖到地。
“老朽见过殿下,不敢当殿下大礼,救死扶伤乃本医者本职,不敢推辞,方今皇后娘娘贤名誉于天下,老朽虽一介布衣,也当为国略尽绵薄之力。”孙思邈也不敢托大,复又行礼道。
“事不宜迟,还请孙老给皇后施诊”,一番客套之后,皇帝开口道。
孙思邈自不推辞,入得内殿,望闻问切一番,又向御医讨问病历药史,光洁如幼童的脸上眉头拧起,不多时出得内殿,李世民还待上前询问,孙思邈却已抢先跪在地上,“臣该万死,有不可说之事”。
李世民脸上变了数变,默立半晌方才开口道“孙老何罪之有,还请快快起来才是,还望孙老实言相告,本朝断无以言罪人之理。”
“皇后娘娘此疾源于先天,后天虽滋补有方,不失固本培元之道,然终彻底根除,可谓沉珂久积,闻去岁兵事起,娘娘多受其难,又闻今年先有太子殿下大婚,而后却闻赵国太夫人与先帝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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