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分手?”赵敏芝盯着裴煜泽俊挺的身影,眼神黯然,幽然地问。“是你不要她,还是她不要你?”
裴煜泽的手背上,青筋毕露,薄唇紧紧抿成一线,心中封存的那个箱子,蠢蠢欲动,就快打开那些不堪却刻骨的回忆。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我了吗……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我想回家……我不要买玩具了……我要回家……”
他的眉头紧紧蹙着,脸色愈发死白,眼底尽是痛楚,咬牙说道。“我马上要开会,你回去。”
赵敏芝没看到他的表情,但看他对那件事守口如瓶,同样没了耐心,冷着脸扬长而去。
直到身后再无任何声响,他才缓缓俯下身去,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手心一打开,铂金戒指滚了出去,在桌上转了好几圈,最终才停下。
阳光打在戒指上,他突然有些晕眩,无法看清那戒指后面的字母。
他让司机提前下班,自己开了车,停在一家餐馆的门口。
五分钟前,他等在明晚的工作室楼下,看着她跟所有的同事,步行到附近的这家餐馆,他开着车缓缓跟在一行人的身后,无人发现他尾行。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同伴欢声笑语,脸上的明艳笑靥,不曾因为他而凋谢,仿佛失去他,她毫无所谓,仿佛没了他,她照样快意。
他,在她的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到底能够占得多大的位置?!
他的思绪纷乱,一转眼,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总算吃完晚饭,酒足饭饱,个个神情愉悦。
更对称出裴煜泽的孑然一身,寂寞孤单。
他的眼睛不自觉去寻找明晚的身影,她付了帐,跟宋慧勾肩搭背地走出来。
“boss,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一顿饭吃了两千块,一个字,豪爽!”宋慧显然喝了点酒,圆脸通红,嗓门很大。
“我不在的这阵子,你们不都很辛苦吗?奖惩分明,这是我的原则。”明晚的话语清晰,眼神明澈,可见是没碰酒。
“晚晚,你真的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好人!”宋慧醉态萌发,抱着明晚的身子,不肯再往前走。
明晚无奈地笑道:“你这么夸我,小李子知道吗?”
“小李子排在第二位,你永远都是第一位!”宋慧的话越来越多,情绪急转而下,突然红了眼眶。“刚进大学,我曾经因为穿的土被人笑话,只有你,不介意跟我做朋友,不介意我穷,什么新鲜玩意儿都不懂……”
明晚的心中有些感触,眼底泛光,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醉鬼最喜欢回忆过去,可见你真醉了,我拦一辆车子,送你回去吧。”
“不要,打的好贵——我还要存钱存嫁妆,我要嫁给小李子……”宋慧肚子里的酒上了头,八爪鱼一般紧抱着她,把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语无伦次起来。
明晚扶着一百二十斤的宋慧,步履维艰,没走几步,宋慧便松了手,重重跌倒在地,闷哼一声。
她蹲下身子,咬紧牙关,要扶宋慧这酒鬼起来,有人朝他们走来,手臂一提,就将宋慧从地上拉起来。
明晚正想感谢这个热心帮忙的路人,抬起眼一看,却突然心中一惊,血色尽失。
那个男人,正是裴煜泽。
她满怀戒备的眼神,看在裴煜泽的眼里,他沉住气,扶着宋慧站在路边,一辆出租车正巧过来,他转身,朝着明晚开了口。
“把地址报给司机。”
明晚避开他的眼神,将宋慧的地址报了一遍,出租车缓缓开走,她径自走向斑马线,等待红灯变成绿灯。
裴煜泽定定地站在她的身后,握了握拳头,他就这么看着她,但知道她却再也不会回头。
红灯闪烁,就在最后一秒,快要变换成绿灯,路口的车子,渐渐停了下来。明晚不愿再跟裴煜泽站在一起,快步走出去,谁知有一辆车在一百米处加大油门,冲过白线,朝着她冲来。
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像是麻木了,眼睁睁看着那辆车疾驰而来,她什么都不敢想,只是紧紧用手护住小腹。
下一刻,一双有力的臂膀搂住她的腰,用尽全力把她抱向身后,两人重量叠加在一起,他无法兼顾平衡,倒在后方。
汽车闯过红灯,离明晚的脚只有半米的距离,她大惊失色,脸色煞白,迟迟不曾回过神来。
裴煜泽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抓的她好痛,她这才望向身畔的他,刚才摔下去的力道很大,夏日彼此都穿的单薄,坚硬粗糙的水泥地,她有好几处擦伤,而裴煜泽则伤的很厉害,整个左臂着地,一片血红,皮肉翻卷,惨不忍睹。
她突然想到,两年前他为了护她,在心理诊疗室的楼梯上,生生接住她,肩膀上满是血。
她的心无声刺痛,咬着下唇,吃力地站起身来,心如刀割,不能言语。
她甚至没办法轻描淡写地说一声谢谢。
有很多东西,她选择刻意忽略。
她知道,裴煜泽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她捂住自己的伤口,刚才的惊吓耗费了她的所有力气,她此刻唯有重重拖行着脚步,穿行在黑暗之中。
裴煜泽的心情万分复杂,经历了刚才危险的一幕,他终于明白,他不想看到她出事,一点也不。
他不想再追究,对明晚心存多少爱,多少恨,是爱更多一些,还是恨更多一些。
“裴煜泽,你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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