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
裴煜泽也这么认为。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她比一个月前更清瘦,刚才抱她的时候,也发觉她瘦了不少。
“你瘦了。”他低声说,黑眸之中万千情绪。
明晚却极为厌恶,当初便是因为陷入他的温情宠爱之中,摔得那么重。她无声冷笑,语气凉薄。
“裴煜泽,你别来缠着我了。你不腻,我都腻了。”
裴煜泽并没有勃然大怒,他的眼神复杂,里面藏着太多太多东西。抱着她摔倒路边,整个左臂都快卸下来的疼痛难忍,血流如注,也不及她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个冷笑,一句“腻了”来的受伤。
“你的目的不是达成了吗?你还觉得没意思?还想怎么变着法子折磨我?”她的脸色苍白,见他沉默,只当是他心虚,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用意。
吃一堑,长一智,她怎么还可能被蒙蔽了双眼,傻傻的等着被伤害?
无形的隔阂,隔开了他们两人,裴煜泽很清楚,感情一度再炙热,心冷了,距离自然远了。
“你还没对我的工作室下手,对吧?”明晚不愿示弱,她知道他一旦铁了心,就算是大公司也能铲除的干干净净,她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何必再让他得意嚣张?
她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那双眼眸,哪怕在黑暗之中,还是惊人的发亮。
“随时恭迎大驾。”
话音刚落,她扭头就走,坚定不移。
裴煜泽没再跟上去。许久之后,他才低声沉笑,笑了很久很久,他到头来,完成了报复的计划,却扭转不了他依旧孤独的结局。
亲眼见到明晚彻底无动于衷的神情之后,他才不得不承认,他伤她太深太重,一切,已经覆水难收。
他在半夜,找到李明准的私人诊所。
李明准看他左臂上尽是干涸血迹,剪开裴煜泽身上的t恤,不禁眼神一沉,伤的不只是左臂,就连左边肩膀也有一大片淤青,他碰了碰裴煜泽的左臂,眉头皱起。
“脱臼了。”李明准吩咐护士去拿消毒药水,低声问他。“你这是在哪里搞的这么狼狈?”
裴煜泽扯唇一笑,却没有开口,李明准清楚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抓住他的左臂,冷静地说。
“既然你喜欢逞英雄,那就受点皮肉之苦吧。”
话音未落,已然听到“咔擦”一声,骨节扭转回原位,裴煜泽咬紧牙关,面色死白,额头的汗水滴落在脖颈。
“李明准,你下手太重了吧,我考虑要不要付你诊金。”他紧紧抓住脱下的t恤,手背上的青筋毕露,冷汗淋漓,可见刚才那一瞬间,有多痛。
“深夜诊疗,诊金加倍,门口挂着牌子,裴少,你肯定看到了吧。”李明准没有两年前那么顾忌裴煜泽,只因,他已经脱离了裴家,专攻自己的诊所。他淡淡地说,语气自嘲。“我又不是公立医院,这么晚了,不给钱谁给你看病?!”
“最近生意好吗?”裴煜泽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口问了句。环顾四周,这家私人诊所已经重新翻修,添置不少先进仪器。至少看得出来,李明准不当裴家的私人医生,活的照样滋润。
“还不是老样子?吃饱饭没问题。”李明准笑了笑,把消毒的事情交给护士做,一个人到迷你冰箱面前拿出两罐啤酒,放到桌上。
“酒还能止血吗?还是能让伤口好得快一点?”裴煜泽看了一眼,寥寥一笑,这么反问。要是以前,李明准肯定会明令禁止他碰酒,毕竟,对受伤的他没有半点益处。
“酒能消愁。”李明准开了一罐,递给裴煜泽,一语中的。“现在的你正需要。”
“借酒浇愁愁更愁吧?”裴煜泽扯唇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以没受伤的右手紧握着啤酒,却没喝一口。
李明准的脸上划过一抹讶然,他没想过,裴煜泽会在他面前坦诚心境。他虽然当了好几年裴家的私人医生,最早进裴家的时候,裴煜泽才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比自己还小几岁,但他从来都觉得摸不透裴煜泽的心思。
护士小姐给裴煜泽的左臂包扎好伤口,嘱咐一句:“暂时先别碰水。”
“我听说你已经稳住了裴氏的局势,何来的愁?”李明准的神色不变,语气平静。
裴煜泽但笑不语,人人都觉得他事业有成,年轻有为,但却被明晚说中了,他一刻间也没有觉得幸福。
“你最近的身体情况不太稳定,两年前你是年轻,恢复的快,西方技术高,但不是没有留下任何隐患。”李明准是少数几个知晓裴煜泽车祸的知情人士,他坐到桌子旁,开了一个处方,面色凝重。“我给你开一副药。”
“你们一个个都把我当病人,美国佬说没事,你非要说我有事——”裴煜泽不以为然。
“你用一年时间恢复,在中医学看来,操之过急。老话说得好,欲速则不达。”李明准这么说,头也不抬。
“美国佬说我能活过来,也是一种奇迹,以你们中医学看来,算不算奇迹?”裴煜泽不冷不热地问,啤酒喝了一半,再也不碰。
李明准轻轻叹了口气,裴煜泽的固执,他不是头一回领教。
“我让你在德国找的医生和医院,怎么样了?”裴煜泽眼眸一沉,问道。
“这家医院是我曾经实习过的,这位查尔斯医生是我的导师,医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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