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到底是谁?
原本好好的一场忠心宴,却被一个好像极不起眼的小插曲完全改变。徐胜治的处事风格本就和寻常公子不能苟同,一向秉性而为,或许徐胜治的本意并不复杂,可这些动作落到那些世家子弟眼中,不由得复杂起来,众少很有默契地压低了声音,十几双眼睛不约而同仔仔细细地把霍安全身上下端详了无数遍,试图从他身上找出被徐胜治看重的理由。
“都愣着干啥呢,还要我请你们动筷子?”
徐胜治拎着一把椅子走进来,然后很随意地坐到霍安身旁,拍了拍他肩膀大气道:“霍兄,随意吃,敞开了吃,这顿我请客。”
霍安看见满桌色味俱全的佳肴,顿时食指大动,他在破庙里粗茶淡饭了许多天,成天吃的不是馒头稀粥,便是最普通的素面,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有徐胜治在旁作陪,雅间里的这些少爷们似乎都对他很尊敬,霍安再无顾虑,放开手脚开始狼吞虎咽。
这场宴会本就只是一个形式,徐胜治出府之前早就在家中用过饭了,其余的公子哥们在自家准备了那么久,自然也是吃过午饭而来,仅余的胃口原本打算用作喝酒,可看这架势,徐胜治好像连多看他们几眼的意思都没有,一直笑呵呵地盯着那个不知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少年。不知不觉间,一桌的美食已经被风卷残云了大半,徐胜治的目光也由最开始的兴趣与好奇,慢慢变成了惊骇。
没想到刚认识的这位霍安兄弟,不仅幽默,还特别能吃啊……
那帮公子哥没注意到这些,一个个都低着头发呆,饭局因为霍安的出现忽然变得索然无味,徐胜治根本不在意他们的态度,于是众少们沉吟片刻,都纷纷托辞家中有事,一个接着一个离去了,忙着回家向家中的长辈们说明这场饭局的情况。待整个雅间的人都走干净以后,徐胜治眯着眼靠住软绵绵的椅背,惬意道:“这帮人啊,可终于走完了。”
霍安酒足饭饱,也和徐胜治的动作一样,靠住软垫闭上了眼睛,问道:“你不喜欢他们?”
“是啊,一点都不喜欢,要不是我爹整天唠叨,我才不愿意来呢。”
“可我看他们还是好像对你很恭敬啊?”
徐胜治来了兴致,睁开眼睛得意说道:“那可不是,在这浔阳城,谁敢对我徐府不敬?”
“徐府?”霍安也睁开了双眼,正起身子盯着他,惊诧道,“你是徐府的少爷?”
“徐府二公子,徐胜治,正是在下。”
“这么说来……那朱雀街上肯定有很多你们的店铺吧?”
霍安终于明白,方才他随徐胜治走进雅间时,那帮公子哥们的表情为何会那般奇怪了,他在御北庭也不是没有见过大族或大宗派之间的斗争,北海前线就有许多被家里遣送来的世家子弟,说是送来历练,其实不过是在家中的斗争失败,被成功上位者远放到边疆,巴不得他死在魔修手上才好。长此以往下来,他对其中的门道也了解的七七八八,深知这看似简单的利益关系,实际上极其凶险。
浔阳城中,徐府很大,是一只不露爪牙的猛虎,而眼前这个笑声很难听的青年便是将来会掌控这只猛虎之人,那些已然离去的世家子弟,背后也都是一只只小虎,一座山里的食物有限,他们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巴结徐府这只猛虎。
想明白这些,霍安忽然叹了口气,引得徐胜治侧目,好奇问道:“霍兄为何叹气?”
“想必城里已经有许多人去查我的来历了吧?”
这句话包涵的意思很多,看似平常的问,其实是霍安的质问。徐胜治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堪。
他本以为霍安只是个有点意思的莽夫,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类似北海汉子的味道,绝没有想到霍安仅从他是徐府少爷便推断出许多东西,徐胜治沉默了片刻,苦笑道:“倒是我小看霍兄了。”
“为什么呢?”
借他霍安的出现,赶走了带来结盟意思的各家公子,这场宴席本来会成为徐胜治以后执掌徐府的巨大筹码,但他却硬生生推开了这一切,无异于将到手的一块肥肉拱手送予他人。
他是徐府二公子,还有一个哥哥。
徐胜治自然知道霍安在问什么,他神情复杂,不愿多说:“此事就此揭过吧,霍兄帮我了一个大忙,在下一定会记在心上的。”
霍安点了点头,也不多问,问道:“既然这样,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是了。”徐胜治点头。
“那身为朋友,我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请……”霍安突然有些扭捏,吞吞吐吐道,“你……能不能借我点钱?”
fēng_liú翩翩的徐公子全然没有料到霍安会提出这个请求,瞪圆了眼睛看向他,却看见霍安虽然说话时扭扭捏捏,但表情十分泰然。
朋友间江湖救急仗义疏财,天经地义啊!
……
天色早已黯淡,霍安与徐胜治不知不觉地竟然在青楼里过了一个下午,道路旁灯火通明,怡红院送走了两位贵客,那些个美丽的姑娘们闲了一整天,终于出来接客了,周鸨娘捏着徐胜治赏的银子,脸上的皱纹里都开出花儿来,一路喊着公子慢走。
霍安心满意足离开了怡红院,走时不仅要回了自己的白玉牌和五十两银子,徐胜治还另外借他了二百两,与他约好三日后再见面,一袭青衫也是青楼里下仆的,穿在霍安身上倒是挺合身的,霍安哼着小曲,怀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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