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您现在可以说了吗?”
德叔一脸悲恸,扑通跪倒在花园的石子小道上,饱含泪水。
清珺默不做声,神色如旧,等着德叔述说下文。
“三年前,小姐在邺城墨家庆十四岁生辰的时候,他曾经去过墨家。”
谢翊当年去过墨家,当年的事想必谢翊已经看到了,竟然能隐忍这么多年待在仇人身边深藏不漏,不鸣则以,一鸣惊人吗?
清珺暗暗一惊,在衣袖里的手握了起来,片刻才道:“先不要告诉父亲,另外尽快找到他。”
德叔抬头哀切地看了一眼清珺道:“其实,老爷是知道的。
清珺冷笑一声,“管家好像还不是你要说的重点。”
德叔的头无力的低下,内心极为挣扎。
德叔既然知道当日谢熤去过墨府,父亲怎么可能不会知晓,想必当年也是念及旧友,不忍其无子而终,悄悄将谢熤藏了起来。找了谢熤这么多年都是无果而终,必是父亲暗中周全,连我这女儿都瞒的好紧,是怕我对谢熤痛下杀手吗?
谢弘熵既是父亲儿时玩伴,二人一文一武,后同朝为官,相互扶持,感情深厚。若不是大皇子与二皇子夺嫡之势愈演愈烈朝中大臣分成两派争论不休,中立之臣便成为众矢之的,皇子和两派大臣互相拉拢。谢弘熵也是在这个时候倒向二皇子,三年前二皇子密谋造反,时谢弘熵任禁军都慰执掌京城防御。父亲得知,便以意与墨家联姻请谢弘熵前去说媒为理由骗谢弘熵前去邺城。当到时墨府上下空无一人,只有父亲独站在前厅左侧花园长廊石桌旁,谢弘熵自知父亲用意但早已箭在弦上无法回头,父亲深知谢的秉性便提前命人备下一壶毒酒和下酒菜,打算与好友同生共死,定不负当年情谊。
人在朝堂身不由己,谢弘熵一生耿直坦荡,如今却背上这谋逆大罪,心中早已是万般挣扎,如今父亲为保他孤身前来劝说,愿与其同生共死。谢弘熵心里更是万分悲恸,与父亲酌饮时将父亲手中的酒夺过一饮而尽,遂自尽。
“小姐,谢熤就在……”,话说一半,德叔目光落向清珺身后不远处的一根廊柱后。
清珺顺着德叔的目光看去,嫣然一笑缓缓开口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我非敌即友,何不现身一见?”
过了一半盏茶的功夫,来人才离开廊柱,单膝跪地,双手握剑合十弯腰一拜,随后消失在夜色中。
清珺的目光从廊柱移到德叔身上。
“谢熤,他回来了。”
“管家,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吗?”
“是,还请小姐小心。毕竟当日他看到的。。”德叔犹豫片刻后又说道:“是小姐抱着谢弘熵的尸体。”
老管家默默含泪。
当日知道父亲打算后,我匆忙赶去墨家只见到奄奄一息的谢弘熵趴石桌上。德叔早已将父亲拖走,他见到我似乎有话要说,我上去搀他一把,此时的他已不能开口说话,便在石桌上比划了几笔就去了。
庆生只不过是,对外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
“难保他不会因此迁究小姐。如今三小姐已成这般模样,大小姐不能再出事了。”
“德叔,秋来夜里地上凉,快起来吧。”
“大小姐。。”
“是父亲让谢熤回来得?”
“不,谢熤到京城时,老爷也很吃惊。”
“那父亲的意思是?”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另外,听老爷说太子在重门关大获全胜,不日归京。”
“知道了。”清珺转身走向偏厅,“今晚见到黑衣人的事请德叔保密。”
“是,大小姐。”
“相府是该好好打扫一遍了”。说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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