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快要想不起陆茜的模样和她说话时的表情,然而另一个女人的一颦一笑却好像拼图一样慢慢在他的脑海里被快速的拼集而成,构成了详细而具体的画面。
费祁再也不能克制住自己,迈开步子走出房间,朝着那个客房走去。
她曾住过两年的这个房间,如今已经蒙上一层淡淡的灰尘,他想起她那天离开的时候,自己忍不住冷笑着嘲讽她:“你把我这里当旅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拿我的钱甩我的脸面,你现在是搭上了沈子钦的船了,说话口气到底不一样。”
但她连反驳的*也没有,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的小心翼翼和欲言又止,她看样子是灰心极了,再也没有力气同他争论或者辩解,她垂着头快速离开了,消失在楼梯间的那纤细的背影也显得格外萧索。
在那以后,她飞速消失在他的生活中,而这个房间犹如被主人抛弃的孩子,再也没有任何人的踏足。
他走进去,大脚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轻轻回响,如同沉重的鼓点。
她的桌子上很简洁,还遗留着几只彩色的水笔,他坐在她的椅子上,仰头随意的看着这整间屋子,一切都好像在昨日,但任谁也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坐了很久很久,想起自己今天在傅铭嵩那里转交的钥匙,不知道她在不久的将来,拿到手以后,是否愿意去看一看,那箱子里究竟放着什么东西呢?
想到这里,他随意扯了下抽屉,拉开却发现了一张纸,上面像是小学生票选班委唱票时那样,一笔一划是好多好多的“正”字。
所有的“正”字都是用黑色水笔认认真真写着的,偶尔一串字中间有几个字除了黑色以外还会出现金黄色。它们上面还标注着日期,从几号到几号。
费祁有些摸不着头脑,纸张很大,被她折叠成豆腐块放着,他把它铺开,看见底端写着小小的一行字,她的字一向都写的不怎么好看,费祁刚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写着:黑色的是他不回来的日子(t_t),金色的是他回来的日子^_^
他错愕的松开手,窗外的雨点子飘了进来,一滴滴在纸上晕染开来,仿佛从天而降的泪珠。
她是用什么心情,在漆黑的夜晚,一笔一划的记下今天一天的期盼,只为了他的到来。
每次他回到这里,其实心情都很差,所以想要一个发泄的对象,可以撕开平时挂着的伪善的面具,毫不留情,针针见血的讽刺她、嘲笑她。
但她想要的东西只是这么简单,只要他回来,来到自己的面前就好,甚至不期盼他任何的回应,哪怕他带着伤害,带着利刃,她都拥抱他。
费祁紧紧攥住这张纸,指节都泛出青白色,他的心也仿佛被人狠狠攥在手心,一种不甘混合着说不出的情绪在胸腔翻滚着,他仰头吼了一声,天空擦过一声雷响,昏暗的灯光难掩他脸上的痛苦之色。
……
当他像一个猥琐的跟踪者一样跟着她跟沈子钦来到温泉会所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快疯了。
她的样子很幸福,脸颊粉红显然是刚泡过温泉,跟沈子钦对坐着吃螃蟹,还不时笑谈着什么,整个人都神采飞扬。
他看了一会儿,他们快走了,便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
果然她的脸色变了,于是他瞥了一眼她勾住沈子钦臂膀的手,阴阳怪气的问她:“闻小姐,看上去过得很不错,怎么,看两位这样子,办酒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轮的到费某一杯呢?”
没待她回答,一边的沈子钦风淡云轻的回应道:“费总若是肯赏脸,请柬自然奉上。”
他又说了些什么自己也记不得了,只是最后未能留住她的脚步,变成了两个男人在月色下的对殴。
当沈子钦对他说出往事的时候,万念俱灰之余,他竟然觉得有一丝诡异的轻松。
但是,他用这个借口,骗着自己,恨了她这么多年,而现在,彼此都能够放下了,他却可笑的再也放不下了。
费祁,你他妈就是个傻逼,杂种,畜生!
他对着镜子狠狠朝自己骂道。
镜子里中的他,眼睛血红,他扯过毛巾抹了抹嘴,从洗手间走出来。
下午的时候他拿着钉子和木条开始封窗户,从一楼到二楼,一扇一扇的封过去,自从被纪东打中手腕以后,他的左手就没有以前那么灵活了,但做这点事还是不在话下。
等到夕阳西下的时候,整个别墅都都暗沉沉的,外头已经红霞满天,而屋子里仿佛地狱,再没有阳光可以轻易穿透。
他忙完,又走到别墅底下的地窖里,那里藏着一条深深的密道,直接通往几公里以外的公路。
他搬开堵住密道的石头,站了一会儿,离开。
彰特助在他的强制安排下已经去了加拿大,s市再不能久留,如果他不走,就算人脉再广,留下来面对的也是牢狱之灾。
他费祁岂是能任人宰割的人,钱是小事,一旦人死了,钱不过是身外之物,但只要人活着,再多失去的钱也能挣回来。
走到这一步,只能说是时运不济,他的每一次投资都是精打细算,所接触的人和铺陈的关系网更是筹划多年,没人摸透上头忽然改变心思而已。
他早该走了,拖拖拉拉到了现在不是他的性格。
但,他第一次有所动摇。
他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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