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傅铭嵩接过文件,看了看在落款处留下的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调侃着说道:“这就把全部身家给留下了啊,哎,我拼命工作一辈子也没这么多钱,你说你怎么就不奉献点给我?”
男人站起身来,因为背着阳光,看不清楚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有他高大的身影在办公桌上投下一道阴影。他轻哂一声,“傅大律师这次的佣金可是抽了我不少呢,看来这是要准备攒棺材本?”
傅铭嵩忍不住笑道:“我是蚊子,你是大象,抱住你大腿吸两口血不算什么吧?还有,我不是攒棺材本,我是攒老婆本等我那迟迟不出现的老婆。”
他说着说着又看着对面的男人,难得他脸上不是完全冷冰冰的扑克表情,于是又道:“你自己准备怎么办?”
“顺其自然。”他平静的回答道。
傅铭嵩把一枚小小的钥匙捏在手指间,把玩了两下,“我倒是好奇,这里面究竟是什么?”
费祁看着钥匙,仿若有些失神,久久才说:“是一个故事。”
傅铭嵩有些不相信的样子,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无所谓的将钥匙放进了信封里,“好吧,到时候我会把这些都交给她。”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她收下。”
“得了吧,跟你认识这么多年了,人都没让我见到过,这种事倒是有我的份,说说呗,这女孩子很漂亮?”他有些感兴趣的问。
费祁似乎是很浅的笑了一下,“漂亮?算是漂亮吧,干干净净,就是傻了点。”
他本来就没打算多说,又看了下表,“我先走了。”
傅铭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把所有东西都整理起来,在费祁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叫住了他——“阿祁。”
他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脚步。
“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能说什么,这边你尽管放心。”傅铭嵩目光认真。
费祁“嗯”了一声,似乎有一两秒的停顿,然后拉开门,大步离去。
--
他回到家里,空空如也,所有的佣人都已经被他遣散了。
费祁有些疲惫的躺靠在柔软的大床上,床边还有昨晚没有喝完的酒,顺手拿起来倒在杯子里,品味着这醇厚又很快能令人飘飘然的味道来。
电视机也打开,发出嘈杂的声音,但完全不能影响到他。
他想自己只是需要一些热闹而已,虽然这热闹与自己无关,那也是好的。
他个性坚毅、果决,从不做拖泥带水的事,从小出身贫寒,少不更事的时候发誓要做人上人,打打杀杀,现在想起来也是时势造英雄,他的那一套,放到现在来,还真的行不通。
等到果真做了人上人,才发现天外有天,世界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许多,便开疆拓土,为了成功在所不惜。
然而,眼见高,眼见这楼快塌了。
如今的他居然就只能坐在这不大的房间里,醉生梦死。
倘若能这么直接喝死过去,倒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死法。
他想着,将冰凉的液体一饮而尽。
但是他不是一个容易喝醉的人,虽然喉咙口因为酒精的灼热而变得滚烫,但脑子和心头始终镇定而平静,只是头有些晕晕的而已。
他转头看到了床头柜上的首饰架子,上面空空如也。
他想到了她。
去香港的时候,她是多么满心欢喜,快乐的好似一只麻雀,面对他的时候那种想靠近又不敢上前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太想压着她好好欺负一番。
其实他也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松口带她去香港,明明知道很危险,明明知道不会有时间陪她,但还是带着她去了。
她几乎没怎么出门,唯一买的东西就是这个首饰架。
其实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她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买了什么东西,又或者去了哪里。她的一举一动,他都再清楚不过。
他告诉自己,这是一旦发现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举动就可以立即让她滚的远远的别再回来,可是心里究竟是想的什么,恐怕连自己也没深思过。
后来在香港果然还是出事了,纪东的出现,令他不得不着手开始一些准备。
他想纪东蛰伏了这么久,一定会准备重重一击给自己,而她如果被纪东盯上,那无异于被一条毒蛇缠上,将难再脱身。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温品融,那个跟陆茜极为肖似的女人。
于他而言,温品融其实并不很像陆茜,至少气质上就差了一截,但是对外人来说,她们俩无论从眉目还是身形比对,都很相像。
他承认自己从来不是个好人,却没想到有一天会为了一个自己都以为无足轻重甚至有些厌恶的女人做这些事。
他发现不妙的时候是他对着温品融硬不起来的时候,本来想一套戏做足——从前的他也是这样,身边的女人没有少过,而闻初颜,就像是一只金丝雀被他放在家里。
他需要借温品融这令所有熟悉他或者想要推敲他弱点的人都恍然大悟的脸,无意中却发现自己对这张脸,已经没了热情。
回想到这里他依旧有些羞耻的恐慌,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个缺口,并且不断的被撕裂开来,变成一面空心的旗子,那中间有寒风呼呼吹过,他忍无可忍的将玻璃杯掷在了地上,玻璃碎屑四溅而出,满地都是晶莹的碎片。
他从床上一下子起来,捏了捏鼻梁,他这是怎么了。
而现在温品融已经在他完美的计划中成为一个替代品死去
喜欢初醒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